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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將劇本攤到陳濯面前,如實說:&ldo;有一些人物的心理轉折,我還沒有揣摩清楚。&rdo;
陳濯掃了眼她劇本上標註的部分,說:&ldo;先不要在意這些,我先告訴你一會兒開拍的時候,你需要怎麼做。&rdo;
對於不同的演員,陳濯有不同的指導方法,像楊心儀這樣的新人,和她分析太多人物的心理活動行事動機,反而會讓她不知所措,沒有太大的幫助。
這個時候,不如就直接了當地告訴她,手要往哪裡擺,眼睛要往哪裡看,眼淚在什麼時機要淌下來,來得更利索。
陳濯正在給楊心儀演示一會兒摔倒的姿勢,餘光瞥見陸少珩從一面圍擋後面轉悠了出來,身旁還跟著兩個漂亮的當地姑娘。
陳濯拉回注意力,繼續給楊心儀講戲,只是在這過程中,他總覺得有一束目光,始終不鹹不淡地掛在自己的身上。
今天楊心儀的狀態比以往好上許多,緊張歸緊張,但精神並不萎靡,也有了點自信。一切準備就緒後,陳濯拍了拍小姑娘的肩膀表示鼓勵,開始第一次彩排。
然而就在這個時候,現場橫生變故!吊在半空中的降雨裝置,因為場工的疏忽安裝失誤,邊緣發生了鬆動。裝置剛一開啟,一個元件就從上面脫落下來,直直砸向底下陳濯和楊心儀。
&ldo;嘭&rdo;得一聲悶響,尖叫卡在眾人的嗓子裡還沒發出去,兩道人影就被砸倒在地,久久沒有動彈。
鮮紅的血液從衣服裡洇出,緩緩蔓延開來,將綠草染紅,最後滲進泥地裡。
&ldo;陳導。&rdo;楊心儀瞪大眼睛,雙手止不住地顫抖。她掙扎著起身,往前挪了一步,看向咫尺之遙的陸少珩,眼淚滾了下來:&ldo;陸總…你們還好嗎…&rdo;
倒在她不遠處的,是陸少珩和陳濯。楊心儀沒有受傷,在危險關頭,陳濯一把將她推了出去。
&ldo;嘶‐‐&rdo;陸少珩聽見女孩的聲音,先有了反應。他動了動肩膀,艱難地撐起上半身,第一時間低頭看向被自己護在身下的人,低聲問:&ldo;陳濯,你沒事吧?&rdo;
說完這句話後,陸少珩就腦袋一垂,撲在了陳濯的懷裡。
原來陸少珩比所有人都先一步察覺到了危險,在那個元件砸下來的最後一刻,他突然沖了出來將陳濯撲到了一旁,自己卻受了傷。
蔓延到掌心的血,將陳濯燙得一個瑟縮。他一把抱住壓在自己身上的人,想問問陸少珩怎麼樣,有沒有受傷,傷到了哪裡。
但是他的聲帶像是被砂紙劃爛一般,無論如何都發不出聲音。他的記憶被人打碎,陳濯懷疑自己是不是陷入了一個迴圈怪圈,否則這一切怎麼會讓他產生一種過往重現的熟悉感。
所有的畫面在他眼前變得無比緩慢,陳濯的耳朵裡只有嗡嗡的回聲。他想拉住陸少珩的手,但數不清的人朝他們湧來,手忙腳亂地將二人分開。
一片兵荒馬亂中,他看見陸少珩渾身是血,被人抬上了擔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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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 不然怎麼樣?
陸少珩知道自己此刻正在夢中。因為這場夢,二十多年來,已經在他的腦海里反覆重演了無數遍。
他夢見自己站在海里,冰冷的海水不斷沖刷著他的大腿。大海中央有一叢小浪花,雖然離得太遠,他不可能看見是什麼,但陸少珩就是知道,那是一隻落水的鳥兒在掙扎。
夢裡的陸少珩被一股滅頂的悲意籠罩,他發瘋了一般想衝進水裡救起那隻垂死的小鳥,但周圍的海水化為了黑色牢籠,將他死死禁錮在原地。
淚水模糊了他的眼睛,他絕望地抬頭看向夜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