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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哲兒已經長大。足以擔起方府門楣。就算我死後。方府門楣倒塌。他們母子二人顛簸流離。也與我方恆。再無關係。
蔓兒。我方恆已欠了你一生。便讓我下輩子陪你一生。不再負你。”方恆目光灼灼的走了過去。攙起呂蔓兒的手走到棗樹下。
眸光如焰。甚至有些病態。“蔓兒。你取出人皮的手法很好。比我當初的要好很多。那時我不忍你疼。足足用了十二個時辰才敲碎關節骨頭。用極其鋒利的刀刃劃開你面板。小心的取出碎骨血肉。我也想嘗試一次當時你的感覺。蔓兒。這便是我選擇的死法。”
安陵眸光漸冷。覺得這一家人都不正常。這方恆顯然已是病態心理。說出來的話語。令人骨頭髮涼。
“好啊。我答應你。”
“恆哥哥。蔓兒不會讓你很疼的。現在。蔓兒終於能和恆哥哥在一起了。”呂蔓兒開心的笑了。明眸皓齒。光爭日月
呂蔓兒深處雪白的素指輕點虛空。無形的大手將方恆全身包裹握緊。輕柔的揉捏著。
方恆微笑的慢慢閉上眼睛。神態很安詳。似是終得解脫。
身體內部。咔咔的骨頭髮出陣陣悶響。聽者骨頭酥麻。不忍直視。可那二人卻像在一起演奏最美的樂章。笑容明媚。
恆哥哥。蔓兒願意為你捨棄一切。包括生命。
恆哥哥。白骨笛的煉製成了。你應該會很高興吧。
恆哥哥。就算你最愛的不是我。而是方家門楣。那塊木匾。我也心甘情願。
恆哥哥。我犯下無邊罪孽。殺死那個顯貴。殺死方家這麼多人。你會原諒我吧。
恆哥哥。我好開心。我們終於能在一起了。
呂蔓兒輕柔的笑著。匆匆回頭瞥了一眼少年。無聲而笑。
請你一定要幸福。我的少年。
女子消失。白骨笛跌落在地。斷成兩截。
方恆的屍體躺在地上。裡面血肉盡空。一張完好無損的人皮呈現在那裡。除了削薄。似乎和生前洠в腥魏尾畋稹�
安陵幽幽而嘆。問世間情為何物。直叫人生死相許。
。。。。。。
綠蟻新醅酒;紅泥小火爐;晚來天欲雪;能飲一杯無?
小院池塘裡的池水早已蒙上淺淺的一層冰沙。魚兒在水中拼命的遊動。這時。便又是一年冬了。
時光易逝。如白駒過隙。安陵不由感嘆。自己竟在這清樂府呆了小半載。
再次見到方哲。便是在這個時候。依稀的眉眼卻像蒙上了一層煙霧。不再那麼愛笑。似是換了一個人。
穿起了不是這個年紀長穿深色的衣服。身材越發消瘦。但眉眼之間多了一份凝重。三分堅韌。
“安陵先生。”方哲作禮起身。脊背越發停直。亭亭如蓋。若佈滿風雪的寒松。不敢有半分鬆懈。
“能飲一杯無。”安陵笑著提起細瓷大肚酒壺。拿出白瓷紅梅酒盞。為方哲倒了一盞。
酒色醇香。隨著水流擊打盞壁的聲音緩緩散出。聞而忘憂。
色澤金黃。光芒燦燦。澄澈在盞裡。若一抹驕陽。
安陵突然想起。自己釀的酒是一名女子教給他的。
她的每一壺酒都是一個故事。想到此處。安陵便想到自己欠的那一份情。也是時候該還了。
“真是好酒。”方哲飲下一杯酒水。臉色微紅。全身上下的擔子似乎鬆懈下來。
“府裡還好嗎。”安陵低聲問道。
“呵。”方哲輕笑。眉眼帶著一縷悲傷。
“父親果真是一語成讖。他走了之後。方府災禍連連。僕役也逃了大半。玉笛鋪子也被官府封了。相比要不了多日。母親便要和我過上顛簸流離的生活了。不。或許只是我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