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第1/2 頁)
平康提著鞋,跪在地上要給她穿上。
她輕輕擺手,「朕想冷靜一下。」
「陛下,寒氣太重,您龍體重要。」
寒氣麼?
燕青又是自嘲一笑,她妥妥的一個寒人,再多點寒氣怕什麼。
青玉板上微沁著露水,踩在上面是令人精神為之一振的冷。這冷清醒了她的思緒,讓她越發明白自己的處境。
當真是遺世獨立,前無故人後無朋友。
望天地之幽幽,獨咽淚水而不敢哭出聲。
平康戰戰兢兢,其餘的宮人們也是一個個面如死灰。原主每每殺人前,要麼是怒髮衝冠要麼是極為陰沉。
燕青這個樣子,讓這些宮人以為是她殺人前的平靜。
快到乾坤殿,她還沒有動怒的跡象,平康的膽子大了一些。又小聲提醒她是否要穿上鞋子,她還是拒絕了。
光腳踏上乾坤殿的臺階,那種冰冷的感覺更為清晰。
突見臺階之上,一人長身玉立。
迎著晨曦的光,燕青看清那人的樣子。廣袖長袍垂及地,金冠白麵冷如霜,不是大司馬蕭應還能是誰。
蕭應也在俯視她,年少的天子墨發如瀑不辨雌雄,明黃內衫外面罩著玉色披風,端地是一個趁興而歸的矜貴公子。
「亞父?」燕青露出驚訝的神色,歡喜地跑過去。
她一近前,蕭應的視線即落在她的光足上。這一雙玉足極白,足形完美無缺,隱約可見細細的青筋。
「陛下,保重龍體。「
「以前旁人總說亞父是天下最盼著朕早死的人,真該讓他們聽聽亞父你有多關心朕。」燕青說著,環顧四周,「亞父怎會來朕的寢殿?」
「臣昨夜查宮中鬧鬼一事,唯恐陛下受驚。不想臣還是來遲了,聽聞陛下昨夜夢靨纏身,竟是嚇得半夜跑去太后宮中。」
燕青也不臉紅,別以為她聽不出他話裡的輕視。
「確有此事,朕夜裡做了噩夢。」
這又不是什麼秘密,她為此擺脫了以後吃鴨舌的酷刑,沒有什麼見不得人的。
蕭應一招手,一侍衛模樣的人上前。
「此人姓溫,自小精通壓驚之術,日後就伴在陛下左右。」
燕青這下是真驚了,蕭應竟然明目張膽派人監視他,只怕是對皇位勢在必行,已經快要等不及取她而代之。
「亞父,朕乃真龍天子,有龍氣護體,哪有邪怪敢來害朕!」
「陛下,以防萬一。」
人都送來了,豈有帶走的道理。
燕青舉目望去,自己的身邊除了太監宮女之外,連個可用的人都沒有。即使是這些宮女太監,那也不是她的人。
也罷。
困獸而已,還做什麼無謂的掙扎。
第8章 她身體那麼一歪,以極不雅
她的腳步變得無比沉重,光腳踩在地上感覺越發的寒氣入骨。像是已經麻木了,連踩到一顆石子都沒有知覺。自己這條小命,難道真的保不住了嗎?經過蕭應的身邊時,她幽怨地看了對方一眼。
美男啊美男,你為何如此狠心!
她又看向那所謂的精通壓驚之術的人,此人長得高大威猛,長相確實有辟邪的效果。可是這人不是來給她壓驚的,是來讓她擔驚受怕的。
「你叫什麼名字?」她問。
「回陛下的話,臣叫溫成。」
瘟神?
真是一個好名字。
燕青越發鬱悶了,蕭應安排這麼個人在她身邊,怕是時刻惦記著送她歸西。
蕭應察覺到她幽怨的眼神,冷冷望過來。她心下忽然一驚,這才感覺自己腳底被石子硌到的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