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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斯動手把書裝進箱子,我猛然意識到我還沒有觸及問題實質。我躺在墨西哥毯上,望著黃色的簾子和牆壁。我雖然已經不再被人所愛,可我仍然感到就像在自己的家中。也許這一切屬於另一個女人,也許劉易斯愛著另一個女人。這一年裡,他的生活中有過不少女人,他曾經跟我說過,但在我眼裡沒有一個女人會讓我擔心,可是,他可能還遇到了一個女人,恰恰就這一位他沒有告訴我。我喊了他一聲:
&ldo;劉易斯!&rdo;
他抬起頭:&ldo;噯?&rdo;
&ldo;我必須給您提一個問題:是不是有另一個女人?&rdo;
&ldo;嗬!上帝,絕對沒有!&rdo;他衝動地說,&ldo;我決不會再愛了!&rdo;
我嘆了口氣。最可怕的事情總算沒有落到我的頭上!我再也看不見的這副面孔,我再也聽不到的這個聲音,它們絕不會為其他女人而存在。
&ldo;您為什麼這麼說?&rdo;我問道,&ldo;誰也不可能弄清楚。&rdo;
劉易斯搖搖頭:&ldo;我想我這個人生來就不該愛。&rdo;他聲音有點兒吞吞吐吐地說,&ldo;在您之前,沒有任何一個女人有過分量。我是在覺得自己生命十分空虛的時刻與您相遇的。正是由於這一原因,我才那麼草率地投入到這份愛中,後來,這終於又結束了。&rdo;他默默地打量著我:&ldo;然而,如果說有個人專門為我而造就的話,那就是您。&rdo;他又補充了一句,&ldo;在您之後,再也不可能有別的女人了。&rdo;
&ldo;我明白了。&rdo;我說。
劉易斯親切的話音終於使我徹底絕望了。倘若他說話傷人,無理蠻纏,我也許還會儘量維護自己,可是不,他對落到我們頭上的一切似乎跟我同樣遺憾。我的頭疼得愈來愈厲害,不得不放棄刨根問底。關鍵的問題只有一個,那就是:&ldo;劉易斯,如果我留下來,您會繼續愛我嗎?&rdo;再問也是枉然,因為問題正是我沒有留下來。
劉易斯去給我買了安眠藥,我吃了兩片,睡著了。我突然驚醒,自言自語道:&ldo;這一切終於結束了。&rdo;我臨窗而坐。身後,劉易斯在綑紮碟子。天氣已經十分炎熱。幾個孩子在蕁麻叢中玩兒球,一個小姑娘搖搖晃晃地騎著一輛紅色的小三輪童車。我緊咬嘴唇,不讓自己哭出聲來。抬眼望去,一輛長長的豪華車沿著人行道向前開去,我扭開頭,眼前仍然是同一景象。臥室也沒有變,黃色的簾子上映襯出一個黑黝黝的身影。劉易斯身著一條打了補丁的舊褲,正在打著唿哨。往事在嘲弄著我,我實在再也難以忍受。我站起身來,說道:
&ldo;我要去轉一圈兒。&rdo;
我要了一輛計程車,一直駛到鬧市區,下車後獨自行走。走路和哭泣幾乎有相同的作用,都能讓人得到解脫。街道似乎對我充滿敵意。我曾愛過這座城市,愛過這個國度。可兩年來事情有了變化,劉易斯的愛不再保護我了。而今,美國意味著原子彈、戰爭威脅和重新抬頭的法西斯主義。我迎面相遇的人大多是仇敵。我孤獨一人,受人蔑視,不知去向。&ldo;我在這兒到底幹什麼呢?&rdo;我自問道。傍晚時分,我又回到了&ldo;斯希爾茨&rdo;那塊招牌下。在衚衕裡,垃圾桶在冒著熱氣,散發著一股強烈的夏天氣息。我登上木梯,眼睛直勾勾地盯著眼前那遮蓋著儲氣罐的紅白方格飾。一列火車從遠處馳過,陽臺在晃。這恰是第一天來此的情景,日復一日,毫無變化。我不由得思忖:&ldo;還是回巴黎為好。&rdo;我一眼瞥見了大街的拐角處,那兒已經等待著我離去。即將載著我的計程車正在城內某個地方行駛,劉易斯將要打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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