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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打住話頭。他初到巴黎的幾年,有許許多多的事情可以說,可不知從何說起。
&ldo;《星期五》是份左派報紙。&rdo;瑪麗&iddot;昂熱說,&ldo;你那時就有了左派的思想?&rdo;
&ldo;我特別恐懼右派的思想。&rdo;
&ldo;為什麼?&rdo;
亨利思慮了片刻:&ldo;我當時二十歲,雄心勃勃;正是因為這一原因我才成為民主黨人。我想成為首屈一指的人物:左派中出類拔萃的人物。倘若競賽一開始就有人耍了花招,那下的賭注也就失去其一切價值。&rdo;
瑪麗&iddot;昂熱在本子上刷刷直記;她看上去並不聰慧。亨利搜尋一些簡明易懂的詞句:&ldo;一隻黑猩猩和人類中最低能的人之間的差別要比後者與愛因斯坦之間的差別大得多!表現自我的意識,這是一種絕對的存在。&rdo;亨利正要張口往下說,可瑪麗&iddot;昂熱搶在了他的前面:
&ldo;跟我談談你的第一步。&rdo;
&ldo;什麼第一步?&rdo;
&ldo;涉足文壇的第一步。&rdo;
&ldo;我或多或少一直都在寫點什麼。&rdo;
&ldo;《不幸的遭遇》問世時,你多大年紀?&rdo;
&ldo;二十五歲。&rdo;
&ldo;是迪布勒伊大力推薦了你吧?&rdo;
&ldo;他幫了我許多忙。&rdo;
&ldo;你是怎麼與他結識的?&rdo;
&ldo;報社派我去採訪他,可卻是他設法讓我說話;他讓我以後再去看他,我也就去了……&rdo;
&ldo;談談細節吧。&rdo;瑪麗&iddot;昂熱以抱怨的口吻說道,&ldo;你談得糟透了。&rdo;她緊緊地盯著亨利的眼睛:
&ldo;你們在一起時都交談了些什麼?&rdo;
他一聳肩膀:&ldo;什麼都談,跟普通人一樣。&rdo;
&ldo;他鼓勵你寫作了嗎?&rdo;
&ldo;是的。我一寫完《不幸的遭遇》,他就讓莫瓦納讀了,莫瓦納很快就接受了……&rdo;
&ldo;你獲得了巨大成功?&rdo;
&ldo;獲得了行家的好評。你知道,那真可笑……&rdo;
&ldo;是的,就跟我談一點可笑的事吧!&rdo;她一副誘惑的神情說道。
亨利有點猶豫。
&ldo;可笑嘛,是因為人們往往以巨大、輝煌的夢想而開始,可後來獲得了一點小小的成功,也就十分滿足了……&rdo;
瑪麗&iddot;昂熱嘆息道:
&ldo;有關你其他作品的書名及其發表年月,我都有了。你是否應徵當過兵?&rdo;
&ldo;在步兵部隊,是個二等兵。我從來沒有想過當軍官。5月9日在武齊埃附近的天神山我負了傷,被送到蒙太利馬爾;9月份回到巴黎。&rdo;
&ldo;你在抵抗運動中具體做了些什麼?&rdo;
&ldo;呂克和我於1941年創辦了《希望報》。&rdo;
&ldo;可你還從事過其他活動?&rdo;
&ldo;這無關緊要,不談了。&rdo;
&ldo;那好。你最近的一部作品,你寫作的確切時間?&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