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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誰的身體棒?&rdo;納迪娜走進工作室問道。
&ldo;你父親,他對政治還沒有個夠,他還想重操舊業。&rdo;
&ldo;確實應該幹嘛。&rdo;納迪娜說。
她在唱片櫃前跪了下來,又開始折騰起唱片來。&ldo;對,&rdo;亨利心裡想,&ldo;迪布勒伊感到厭倦,為此他才蠢蠢欲動。&rdo;
&ldo;我從來沒有像放棄政治以後這段時間裡這麼幸福過。&rdo;亨利道,&ldo;我無論如何再也不幹了。&rdo;
&ldo;可這種消沉的狀況是可鄙的。&rdo;迪布勒伊說:&ldo;左派已經徹底四分五裂,共產黨被孤立。應該儘量想辦法重新組織起來。&rdo;
&ldo;您想重新組建革命解放聯合會?&rdo;亨利以懷疑的口吻問道。
&ldo;不,決不會!&rdo;迪布勒伊回答道。他聳聳肩膀:&ldo;我沒有任何明確的想法。我只是發現咱們目前處於一種尷尬的境地,希望能從中擺脫出來。&rdo;
出現了一陣沉默。亨利回憶起類似的一個場面:迪布勒伊逼著他,他極力自衛,心想很快就要離開巴黎,遠走高飛了。但是在那個時期,他還覺得自己負有責任。如今他已經確信自己無能為力,從而感到自己是絕對自由的,無論我答應還是不答應,並不關係到人類的命運,只是關係到我自己的命運與人類的命運的聯接方式而已。迪布勒伊非要將這兩者混為一談,那是他自己的事情,反正我不加以混淆。不管怎麼說,這隻涉及到他,只涉及到我,不關任何其他的事情。
&ldo;我可以放張唱片嗎?&rdo;納迪娜問道。
&ldo;當然可以。&rdo;迪布勒伊說。
亨利站起身子:&ldo;我要去工作了。&rdo;
&ldo;別忘了給那個人打電話。&rdo;迪布勒伊囑咐道。
亨利穿過客廳,抓起電話。對方的那個人彷彿得意忘形,同時又戰戰兢兢,人們似乎感覺到他從那頭收到了一份急電,必須不惜一切代價立即傳達給收件人。&ldo;我兄弟給我寫信說:誰也不會做什麼,可我肯定亨利&iddot;佩隆能做點事。&rdo;他口氣誇張地說道。亨利暗忖:&ldo;寫一篇文章看樣子是逃不脫了。&rdo;他約定巴杜洛第二天在巴黎見面後,又回到椴樹下坐了下來。他那麼迫不及待地要馬上去義大利,原因就在此。在這裡,仍然還有信啦、來訪啦、電話啦,他要處理的事情太多了。他把紙張在面前擺好。唱機在放著弗朗克的四重奏,納迪娜正坐在窗扉大敞的窗沿上欣賞;蜜蜂圍著福祿考花叢嗡嗡作響;一輛牛車在路上經過,發出古老的聲響。&ldo;多麼安寧啊!&rdo;亨利暗暗在想。&ldo;為什麼非要逼他去過問在塔那那利佛發生的事情呢?地球上可怖的事情總是不斷,可誰也不會同時生活在地球的各個角落,終日掛記著異國他鄉發生的災難,卻又無法解救,這豈不是貪戀不捨的快樂1。我是在這兒生活,而這兒是安寧的。&rdo;他心裡想。他看了看納迪娜。她一副很不常見的沉思神態。平常,她很難集中精力去讀書,可聽起她喜愛的音樂來卻可以靜心地聽很久很久,每逢這種時刻,人們往往感到她心間彷彿降臨了一片酷似幸福的岑寂。&ldo;我必須讓她獲得幸福。&rdo;亨利暗暗發誓,&ldo;眼下這種惡性迴圈是應該可以打破的。&rdo;要讓某人幸福,這是具體實在的事情,如果您確實記掛在心,那要花去您不少精力。照顧納迪娜、撫育瑪利亞、寫書,這並不完全是他以前希冀的生活。從前,他以為幸福就是一種迴避世界的方式。但是,聽聽這音樂,看看這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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