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頁(第1/2 頁)
-------------------------------
馬車經過城闕,城樓上掛著幾個男子的首及,頭髮凌亂,面目猙獰,在暴曬之下已經變得乾枯,同時還散發著令人噁心的惡臭。
六合靴踩在夯實的細沙表面,將那幾滴暗紅的血跡遮蓋。
「阿耶,怎麼了?」帶圍帽的年輕女子走到官員身側。
緋袍抬起頭,不敢表露神情,只是呆呆的看著,守城的將領發現後將捂著口鼻的手垂下迎上前叉手道:「下官見過宋學士。」
宋之問將視線挪回,「辛苦諸位在此看守賊人首及。」
「大唐榮昌,替聖人做事,乃下官之福。」將領又看向宋之問身後的女子,「這些賊人死後腐臭數裡,小娘子若是沒什麼事,近些日子還是不要靠近此城門的好,以免衝撞。」
宋令儀低頭微微福身,「多謝將軍提醒。」
離城闕不遠的酒店內雖聞不到異味,但食客仍舊稀少,綠袍官員給女子斟了一杯燒酒,「皇太后雖然沒有降罪蕭家可御史臺這麼多官員竟然全是些委曲求全之輩,不敢得罪皇太后也不想落個殘害宗室的罵名,審問交由刑部,是因為周興在刑部,高宗手足盡呼被除盡,長此以往,朝廷將無人敢進忠言,若我為御史,必要肅清這些汙垢。」
蕭婉吟接過長兄遞來的酒杯,「敢說真話的不是還有御史中丞李昭德麼?可他最後也選擇了明哲保身,阿兄也就嘴上說說而已,這如戰場一般的官場,官官相護誰又能捨棄屏障,甘做清風,且那御史臺親近聖人,能是那麼好入的麼?」
蕭至崇低下頭,握緊手中的瓷杯,「我投靠武三思,實只為保全家族,欲要整頓吏治,還得要有足夠的能力以及與之相當的權力,凡事都要將就變通,此路不通那便另闢蹊徑,光靠抱負只能滯留於原地。」
蕭婉吟望著窗外光禿禿的城牆,出簷極深的角樓上站有放哨計程車兵,城牆背面闕下即是叛軍屍首,「鳳兮,鳳兮!何德之衰?往者不可諫,來者猶可追;已而,已而!今之從政者殆而!」
「今之從政者殆而…」蕭至崇聽後舉起酒杯呆呆的注釋著,旋即苦笑一聲道:「阿爺說皇舅長房雖世代於國朝位列公卿,卻始終不如齊梁房宰相層出…」
蕭婉吟聽後將杯子重重砸在桌子上,「我不想聽這個,旁人不知,還以為阿耶的仕途靠的是祖輩門萌,然則不過是用兒女交換的罷了,難道阿兄也要與阿耶一樣?」
蕭至崇連忙擺手否決,「怎會呢,七娘是我的嫡親妹妹,哥哥怎捨得將你視為交換之物,不過…」蕭至崇猶豫的看著同胞妹妹,「前些年的婚事都是由父親做主,你沒有拒絕,怎如今你長大了,倒是逆反起父親來了?」蕭至崇盯著同胞妹妹,明知故問道:「你與哥哥說實話,你是不是還惦記著王家那個小子?」
蕭婉吟沒有回兄長的話,蕭至崇便表現的十分猶豫與擔憂,「你與他的事情傳出後,我便派人去打聽了一下,才知道他雖為王哲獨子,卻並不受王哲喜歡,也不受嫡母待見,離了王家,他還有什麼嗎?你嫁過去日後跟著他定要吃不少苦。」
一陣風透過窗子卷進房中,吹拂著女子額頭花鈿上的幾根碎發。
---------------------------------
涼秋九月,上西風將樹葉吹得颯颯響,人立在風中都能感受到寒意十足的深秋之冷。
婢女蠕動著點有口脂的雙唇,「琅琊王李沖被誅,左金吾衛將軍邱神績因平亂有功加左金吾衛大將軍,響應李沖反叛的越王李貞及其女婿裴氏與親黨皆被斬首,首及掛於神都城闕之下,咦…」念著信裡打探來的訊息,小環發出一陣嘔吐的不適聲,「皇太后以召歸的文昌左丞狄仁傑為豫州刺史,處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