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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聽到了尚塞爾熱烈的聲音:&ldo;我給你領來了我最要好的朋友。&rdo;他看到了一張頑強而純潔的面孔,它立即給人以信任感。
&ldo;為了錢唄,我猜想。&rdo;納迪娜說,&ldo;誰也料想不到,他當時可能就已經吸毒了。&rdo;
&ldo;他為何要吸毒呢?&rdo;
&ldo;這,我就一點兒也不明白了。&rdo;納迪娜說。
&ldo;他現在人在哪兒?&rdo;
&ldo;樊尚巴不得弄清楚呢!當他得知塞澤納克是個密探,便把他攆出門外,那是去年的事,後來就一直不知他的蹤跡。不過,樊尚會找到他的。&rdo;她添了一句。
亨利咬了一口三明治。他並不希望再找到塞澤納克。迪布勒伊已經向他許諾,不管遇到怎樣嚴峻的情況,他一定作證,發誓他與梅爾西埃十分熟悉。他們倆這樣一聯合起來,什麼官司都肯定打贏。不過,要是這件事不再惹出風波,那當然更好。
&ldo;你在想誰呢?&rdo;納迪娜問道。
&ldo;想塞澤納克。&rdo;
他沒有把梅爾西埃的事告訴納迪娜。當然,即使跟她說了,她也決不會透露風聲的。只是她這人無法讓別人動情地跟她講知心話,她好奇心有餘而同情心不足。而這件事,恰恰需要深厚的同情心才能容忍。雖然迪布勒伊和安娜都很寬容,可每當他想起這件事,心裡總是不那麼舒暢。不過,他想達到的目的最終已經達到。若賽特沒有自尋短見,她成了一顆人們經常提起的新星,每個星期都可在這份或那份報紙見到她的艷照。
&ldo;一定會找到塞澤納克的。&rdo;納迪娜重複說道。
她開啟一份報紙,亨利也拿起一份。只要他人在法國,看報紙是不可省去的,不過,他心裡可真不想讀。美國對歐洲嚴加控制,法國人民聯盟獲勝,與敵合作分子大批迴國,共產黨人笨拙失策,看了真叫人心煩。在柏林,問題並未妥善解決,戰爭隨時可能爆發,說不定就在最近的哪個清晨。亨利仰天睡倒在地,闔上了眼睛。要是到了威尼爾港,他決不開啟一份報紙。有什麼用呢?既然什麼都無法阻止,那還不如無憂無慮地享受餘生。&ldo;這會使迪布勒伊感到憤慨。但是,這樣活著,就彷彿永遠不會死去似的,他會覺得情有可原的,因為說到底這是一回事。&rdo;亨利暗自思忖,&ldo;作好死的準備有何用呢?無論怎樣誰也決不會作好死的準備,可不管在什麼時候,誰的準備又都是充分的。&rdo;
&ldo;竟然對伏朗熱那本不值一提的書如此歡迎,真不可思議!&rdo;納迪娜說。
&ldo;這是必定的!眼下所有的刊物都在右派手中。&rdo;亨利說道。
&ldo;即使都屬於右派,可他們不會全都是傻瓜呀。&rdo;
&ldo;可是他們多麼需要有一部傑作!&rdo;亨利說道。
伏朗熱的書根本不值一提,可他提出了一句十分精明的口號:&ldo;容忍罪過。&rdo;過去與敵合作,這是因為喝了罪過的旺泉;密蘇裡州出現一起私刑處死事件,這是罪過,因此也就是贖罪;願降福於犯下種種罪過的美國,馬歇爾計劃萬歲。我們的文明是有罪的,這正是它的最高榮耀。想要實現一個更加公平的世界,這是多麼膚淺可笑!
&ldo;喂!我可憐的好人,等你的那本書出來,瞧他們該怎麼對待你!&rdo;納迪娜說。
&ldo;我心中有數!&rdo;亨利道。他打了個呵欠:&ldo;啊!這再也不稀奇了!我事先就可以想像出伏朗熱和勒諾瓦的文章,連其他那些標榜自己公正不倚的人,我也知道他們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