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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嘉陽從來沒這麼疼過。
「轟——」
窗外突然一聲巨響,驚雷響徹耳邊,呼嘯的寒風「砰」的一聲把窗戶吹來了,窗戶來來回回砸在牆壁,聲音伴隨著風鳴愈發刺耳。
緊接著屋裡的光驟然熄滅,視線之內一片漆黑,宋嘉陽呼吸一滯,被埋在腦海深處的記憶忽然裂了一條縫隙,那些宋嘉陽不願面對的,恐懼的畫面一幕幕出現在他眼前。
他開始遏制不住地發抖。
呼吸越來越急促,額頭上的冷汗越來越多,他縮在床角,雨水被風颳進屋內,打濕了半邊飄蕩的窗簾。
胃陣陣絞痛,黑暗極大限度放大了某種恐懼,他瞳孔發散,窗邊飛舞的窗簾像是變成了巨型的怪物沖他張牙舞爪,高燒讓他的意識有些模糊,他強迫自己冷靜下來,捂著翻痛的胃在床上摸索手機。
他想打電話給他阿奶,兩隻手顫抖解開螢幕,打給他阿奶的電話沒有接通,宋嘉陽疼的已經無法直起腰了,一隻手捂著肚子趴在床上大口喘氣,他又吐了,把自己搞的滿身狼藉。
另一邊的遲鶴正在修補因為半夜下雨而漏水的房頂,電話忽然響了。
這麼晚的來電遲鶴有些奇怪,看到是宋嘉陽,他接通,對面除了呼呼的風聲就是離聽筒很近快的不太正常的呼吸,緊接著虛弱的聲音透過電流傳來:「遲鶴,救命我要疼死了」
他無法給予對方聲音回應與詢問,於是通著電話給宋嘉陽發簡訊,無一例外都沒有回覆。
外面狂風大作,雷聲不斷。
他拿上雨傘和雨衣,頂著瓢潑大雨往宋嘉陽家趕去。
敲門沒人開,遲鶴給楊阿奶打的電話也是沒有回應,宋嘉陽家裡漆黑一片,一點亮沒有,路上風太大了,傘打不住,遲鶴到宋嘉陽家身上已經濕透。
平時宋嘉陽家不管大燈小燈都會亮著一盞,今晚這偌大的小洋樓顯得格外寂靜反常。
大門進不去,遲鶴只能翻牆進去。
他先去敲了楊阿奶臥室的門,沒人應他推門,楊阿奶不在,遲鶴又上樓去了宋嘉陽的臥室,他家燈不亮應該是跳閘了,總閘就在堂屋,遲鶴很快找到並重新開啟,屋子重新明亮,遲鶴大步往宋嘉陽房間去。
推開門,宋嘉陽像只煮熟的蝦米蜷縮在床上,床頭櫃上隨便擺著沒吃完的炸雞可樂還有其他零食袋子,他身上的衣服和床單一片狼藉,臉也紅的不正常,遲鶴皺眉碰了下他的面板,滾燙。
宋嘉陽快燒懵了,迷迷糊糊好像看見有人來了。
遲鶴的臉不太清晰出現在眼前,宋嘉陽抓住救命稻草般緊緊攥著遲鶴的袖子,從苦澀發酸的嗓子眼裡擠出來斷斷續續的句子,「遲鶴……救,救命……」
遲鶴來不及給他換衣服,將人扶起來用床單把人裹嚴實後直接把雨衣套在他身上,然後把人背到背上,大步往村子裡的小診所去。
村子裡的診所是個年紀大的爺爺開的,開了一輩子,並不正規,看些發燒感冒的小毛病倒是可以。
這麼晚遲鶴沒辦法把人帶到鎮上的醫院,只能先帶人去找王爺爺應個急。
宋嘉陽的情況有點像急性腸胃炎。
雨依舊大,遲鶴背著人在泥濘的路上並不好走,雨水順著額頭往下淌模糊視線,所幸王爺爺的診所在村中間,離宋嘉陽家並不遠。
夜已深,王爺爺家早就閉燈休息,遲鶴頂著雨用力敲門,敲了好一會依舊沒人應,遲鶴有些喘,他扭頭看了眼背上昏睡的宋嘉陽,而後背著人來到王爺爺臥室睡覺的地方,那兒有個窗戶,但建的很高,遲鶴沒辦法夠到,他環顧一圈,撿起一塊不大不小的石頭,往上砸了過去。
這實屬是情急之下的做法,事後遲鶴會和王爺爺道歉並幫人把窗戶修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