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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人,收拾乾淨。」他命人進來的時候,已經恢復到了往日的冷靜,收斂起了所有的怒氣,準備開始批閱奏摺。
理政如下棋,一角一隅的得失算不得什麼,最後的成敗還要看全域性,他相信自己是個耐心的棋手,終有一日會得到他想要的結局。
衛衍在皇帝醒來前其實已經醒了。
醒了後,他怕吵醒皇帝惹來麻煩,始終保持著睡時的姿勢沒有動彈,後來皇帝醒了,又過了一會兒他感覺到皇帝的手指在他眉間輕輕撫摸,指尖的溫度一絲絲烙在眉間,帶來了一股說不清道不明的奇怪感覺,他再也裝不下去,忍不住動了一下。
很快,皇帝將手指收了回去,拍著他的背叫他繼續睡。
今日他沒排上輪值,不用早起,皇帝又這麼說了,他自然樂得不動。
若是和皇帝一道起來,肯定又要被皇帝逼著動手伺候,命他給皇帝理襟系帶,幫皇帝整理衣物。
這種事情不是宮女們的職責嗎?為什麼皇帝要讓他來做?
開始的時候,衛衍以為這是皇帝新想出來的羞辱他的方法,後來又覺得不像,因為等他幫皇帝穿好了衣物,皇帝就反過來幫他穿衣,一邊動手一邊還要笑意吟吟地誇讚自己有多聰明,順便貶斥他有多笨。
他是他的侍衛他的臣子,又不是服侍他穿衣的奴僕,為什麼一定要擅長做這種事?而且皇帝他擅長幫別人穿衣,難道又是什麼值得誇耀的事?
不就是穿件衣服嘛,好像誰還不……嗯,反正衛衍實在搞不懂皇帝到底在得意些什麼?但是有一點他很清楚,若是被人看到皇帝服侍他穿衣,他的處境恐怕會更加悲慘,為了不再遇到這種事,衛衍只能或早起或晚起,儘量避免和皇帝一道起來。
不過早起通常不太可行,他一動皇帝也就醒了,時間充裕的話還會壓著他胡鬧一番才肯心滿意足地起身。一來二往地衛衍開始學會在早晨埋頭苦睡,只等皇帝走了才敢爬起來,反正只要前個晚上皇帝滿意了,到了第二天皇帝通常都會很寬大地命他繼續睡。
當下衛衍又迷迷糊糊了一陣才徹底清醒過來。他閉著眼睛側耳傾聽,殿內悄無聲息,顯然皇帝已經上朝去了。
他慢慢坐起身來,發現除了腰間的痠麻之外,全身並無其他地方不適。
他的身體已經越來越習慣這種事了嗎?不過才短短數十日,身體就從一開始的發熱,變成了如今的稍有不適,要不要讚揚自己的適應能力良好呢?
衛衍撐著額頭默想了片刻,沒想出個所以然,只能伸手拉開了榻邊的帳子。
聽到他起身的聲響,候在外面的宮女們一湧而入,奉上一應用具,很快幫他穿戴洗漱完畢。衛衍按著他往日的習慣,先練了半個時辰的劍,用過早膳後,休息片刻,無事做,繼續練劍。後來他估摸著時辰差不多了,便去沐浴更衣,上下拾掇一新,才出了門去陪皇帝用午膳。
午膳據內侍來傳是在昭仁殿用。昭仁殿是皇帝寢宮的附屬宮殿之一,皇帝有時會在那裡處理政務。
出了寢宮大門往東走一小段路,就是昭仁殿。衛衍趕到那邊後,在殿外發現了皇后的鳳輦。雖說是在宮裡,皇后出行的儀駕從簡,依然很龐大,宮女內侍在昭仁殿外面站了滿滿一圈,其中還有一些他很熟悉的面孔,顯然皇帝身邊伺候的人也被遣了出來。
衛衍一看這架勢,估摸著既然皇后在裡面,皇帝待會兒應該不會再有空找他的麻煩。他飛快地掃視一眼四周,迅速和侍衛們站到了一起。
皇后謝氏是謝家本代家主的嫡長女,德才兼備,知書達禮,比皇帝稍長兩歲,是先帝生前指給皇帝的妻子,在皇帝年初親政的時候與皇帝大婚。
婚後皇帝雖然沒有專寵於她,不過向來很是敬重。既然皇后在午膳前來了,想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