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松似月心亂如麻。
她和顧之舟即將不是夫妻,重要的電話當然不方便當著她的面接聽。
「我吃好了,先上去收拾東西了。」她倉皇地站起身來,不敢看顧之舟的臉,徑直往樓上走去。
顧之舟拿著打火機的手微微一頓。
那一刻,他突然很想叫住她。
替她點燃那一對蠟燭,然後一起吃完這小小的蛋糕。
然而,她親口承認並不愛他。
電話又突兀地響了起來。
顧之舟捏著打火機的手,一點點垂落下去:「餵?」
松似月在屋子裡胡亂轉悠著收拾東西。
能帶走的私人物品並不多。
那些華麗的高定禮服,從顧家出去她沒有任何場合需要。
還有那一箱子名貴典雅的首飾,跟著她同樣沒有用武之地。
挑選半天,只拿了幾件日常穿的衣服,放進當初搬進來的那口箱子。
倒不是她多麼清高,不願意接受顧之舟的饋贈。
她現在從裡到外,沒有一樣東西不是顧之舟的。
就連身體和心都被顧之舟打上了烙印。
十年、二十年,甚至一輩子。
松似月知道,自己忘不了顧之舟了。
收拾好一切下樓,顧之舟已經不知去向。
顧管家、傭人和保鏢們滿噹噹伺立在大廳。
同情和無奈的目光,讓松似月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
她拒絕了顧管家派車的請求,拖著行李箱走上了空曠的街頭。
秋風蕭瑟,落葉紛飛,她收攏衣襟,不明白秋天怎麼會這麼冷?
像個喝醉酒的人,腦子一直處於混沌狀態,就那樣一直漫無目的地走著。
清醒過來,才發現自己竟然從薄暮時分,走到了華燈初上。
眼前赫然是母親葉喜所在的醫院。
即便知道植物人母親不會感受到自己的情緒。
松似月還是謹慎地寄存好行李箱,去洗手間洗了把臉才推開病房的門。
病房溫馨寧靜。
葉喜雙目緊閉,削薄的身體幾乎跟蒼白的被褥融為一體。
空氣中瀰漫著淡淡的消毒水的味道,以及儀器運轉發出清淺的嗡鳴。
護工坐在沙發上織毛衣,看到松似月進去,她忙站起身來:「松小姐,您來了。」
松似月點點頭:「今天怎麼樣?」
「還是老樣子,吊針已經打完了。」
松似月點點頭:「你先回去吧,今天我守夜。」
護工欲言又止,輕手輕腳關上了病房門。
過了一會兒她又折返回來,手裡提著一個保溫桶:「松小姐,您臉色不太好,喝點雞湯,我晚一點再過來換您。」
握住葉喜的手,觸感柔軟乾燥。
松似月突然覺得困。
不知不覺就睡了過去。
她做了一個噩夢。
夢裡的葉喜渾身是血躺在搶救室,一張張和藹可親的面孔突然變得陌生猙獰。
每一個人都在叫囂著還錢,沒有人關心葉喜的死活。
她不停哀求。
哀求醫生,哀求債主,哀求那個承諾要對她施以援手的人:「哥哥……」
然而,顧之舟卻從天而降:「我可以給你錢,但不會給你愛,松似月你也不能犯規……」
松似月這一覺睡得很沉。
醒來後已經是第三天的下午。
金燦燦的夕陽裹脅著修長筆挺的背影,松似月看不清來人。
她伸手擋了一下光。
顧之舟也像是幾天沒睡,眼神暗淡,喉嚨沙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