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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方官找了剃頭棚的一個人,由溥興領著去面見皇上,這是出宮後第一次剃頭,據說賞錢相當多,給了二兩銀子,是普通當太監的一個月的月錢。
&ldo;離開京城已經二十多天了,大約是八月初十前後,也可能是過了初十罷,我們到了晉北重地的雁門關。這些天,老太后的心情看來不那麼緊張了。八國聯軍的洋人往南到了保定,就沒有再往南走,也沒有進山西;往北到了張家口,也是和巡哨一樣,駐兩天就撤回京城了,始終沒有進山西界。所以老太后在山西時,心裡是比較踏實的。再說重臣也聚集到山西來了。最重要的是榮中堂(榮祿)來了,給老太后出謀劃策,那是老太后的心腹,心裡有依靠了。正趕上天氣晴朗,走到雁門關,老太后要歇一天,觀賞一番晉北要塞的風光。
&ldo;這是個隆重的日子。因為是老太后離開京城後第一次有閒心遊山玩水,散散長時間的鬱悶心情。各近臣、各近侍,巴不得有機會向老太后進點心意,這就忙壞了李蓮英、崔玉貴,因為各種主意必須由他們出,別人的主意當然不能算數。地方官們只能乖乖地聽他倆宣排,那種氣勢,您可想而知了,活活像一出《法門寺》。
&ldo;那一天我們起個大早,準備隨老太后巡幸雁門。晉北的天氣,尤其是中秋季節,說晴就晴,說雨就雨,就是平常好天,也是&l;早晚冷颼颼,中午熱死牛&r;。這是個荒涼的地方,講排場也講不起來。早晨伺候老太后梳洗吃喝完了以後,老太后就升轎出門了。前邊也有幾個頂馬,夾雜著崔玉貴在內。後面四乘轎子,太后、皇上、皇后、大阿哥。實在是不太體面,轎子的顏色在太陽光底下一照,都褪了色了。雨痕汙漬,很明顯地留在轎圍子上。大轎一直往西北走,順著大路直到雁門關的門洞前。那是個圓圓的門洞,比起居庸關來,顯得狹窄多了,沒城門,光禿禿的。我們又隨著老太后往前走,出了關,可能就是書上說的塞外了吧!八月的季節,莊稼已經收割了,一片空曠,滿地荒糙,只有塞北的風挾著小砂子,打在人的臉上,麻蘇蘇的有些發痛。我們不敢正面向北看,只能側著身子,初次領受了這塞外秋風的強勁。如果張著嘴面對北方,風真能夠噎死人的。折回頭來,又回到關裡,往西側走,轎子只能抬到半山腰,山上根本沒長什麼糙,只有灰黑色的石頭。靠山的東南角上,有一塊平坦的地方,方圓有幾十丈開外,中間有塊扁平的盤石,差不多五六間房子大,據說這是佘太君的點將臺。老太后領著我們上了點將臺,往天上看,瓦藍瓦藍的,不是青天,是像靛染了似的深藍色。往兩邊看,山巒起伏,綿延不斷,如萬頭猛獸在竄動。兩邊的烽火臺,年久失修,已經都塌毀了,呈現出一片荒涼的景象。想當年佘太君擂鼓點將、三關排宴的英雄豪氣,現在是一點也沒有了。回頭看看那些隨駕而來的大臣們,他們只能隨班排隊,除此之外是一無作為的,吃飽了宣排宣排地方官,派戈什打聽打聽京城的家小,這就是他們唯一的正當差事。本打算在點將臺上排午宴,因為塞外風大,旋風颳起來像高聳的煙囪一樣,直上雲霄,黃土、爛樹葉子,旋轉而來,我們只能掃興回來了。這天最愉快、收穫最大的恐怕是大阿哥了。晉北雁門關的山上有一種螞蚱,個兒很大,深綠色,兩隻腳上帶刺,跳得很遠,能踢人,嘴上還能流出黑油來。捕它的時候,一不小心,手心被它踢上一腳,能劃出一道口子,很痛,當地人管它叫登山倒。大阿哥和隨侍他的小太監,就捕了十幾個。晚上,小太監偷偷地拿給我們看。大阿哥有一種良好的習慣,他認為是好東西,總願意拿出來給別人看的。聽別人說一聲好,他就心滿意足了。我們誇讚一番,小太監是會向他添油加醋描繪我們的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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