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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外皇帝御駕駕臨的傳報早早就傳到殿內,杜雲微卻依舊一動也不動的坐在那裡。
皇帝大步而來,繡著龍紋的袍角烈烈生風,面上含著雷霆之怒,只叫人想起一句話“天子之怒;伏屍百萬;流血漂櫓”。左右早已乖順的退下。
見到杜雲微這般不聲不響,屹然不動的情景,皇帝更是怒火交加,一下子就伸手把人拉起:“你倒是悠閒。”他冷冷的看著杜雲微,眼中一點怒火澎湃至極,幾欲燎原。
杜雲微順勢抬頭,回眸一笑,那一點笑意就猶如微薄的月光,輕盈而柔軟,滿殿花開:“陛下春秋正盛,何必在意這點區區小事?”
“區區小事?你眼裡這就是區區小事?!”皇帝咬牙回了一句,眼底怒火熊熊,“你如此妄為,眼底還有沒有朕?”
杜雲微卻依著皇帝,她素面朝天,唇上卻彷彿擦了一點兒紅色的胭脂,顏色研麗。顧盼之間,眼波流轉,那唇上的一點紅便如雪地裡紅梅,觸目驚心的豔。
她柔聲道:“我失去了一個孩子,便不能讓人賠我一個孩子麼?”她依著皇帝,忽而抬頭吻住了對方,溫柔纏綿,“我已失去所有,陛下便不能心疼我一次嗎?別開其他,單單心疼我一人。”
她那句“失去所有”涵義未免有些深了,皇帝心底一動,終於還是回手抱住了她。手上使力,低頭警告道:“只此一次,下不為例。”
杜雲微垂眼笑了一聲,眼睫顫抖,雪膚盛光,光華流轉。那笑聲裡彷彿帶著鉤子,叫人意亂神迷,神魂顛倒。
皇帝眼神一沉,伸了伸手,水青色的帷幕被拉扯下來,層層疊疊的紗布上繡著大朵大朵的花卉,無聲而放。帷幕後的兩人則是一起依偎著往裡走。
杜雲微閤眼應和著皇帝兇狠的吻,面紅如牡丹,顏如渥丹,心底卻是冷冷的。
依她的身份,此生都不能再有孩子,那麼皇帝又怎麼可以例外。她已失去蕭沉曜,身處地獄,無一日能夠安寧,那麼旁人又怎能置身事外?
這樣想著,她仰起頭,長髮瀑布般灑落,觸手冰涼卻叫人從心底發熱。杜雲微靜靜的抿唇一笑,唇上紅豔,語聲柔婉滑膩,一如枝頭初開的花蕊,嬌嬌嫩嫩。
“陛下,我真歡喜啊。”她摟住皇帝,呵氣如蘭,柔若無骨。
我真歡喜,有人能與我一同入地獄。
☆、第31章
皇帝擺駕昭陽宮的訊息傳到皇后耳邊的時候,皇后微微有些晃神,她抬手給自己倒了一杯酒,慢慢的喝了一下去。
酒液冰涼,酒香繚繞,這是釀酒大師姜問春獻上來的千日醉,只一點酒香就可叫人千日不忘,滴滴醇美,便是宮中也只有三十壇罷了。可是她卻如咽苦水一般的飲下,隨手將那空空的酒杯擲到地上,看著那嫣紅地毯上的酒嘖低低的笑出聲來。
“春日遊,杏花吹滿頭。陌上誰家年少,足風流。妾擬將身嫁與,一生休。縱被無情棄,不能羞。”她輕輕的念著當日新婚時自己曾經的許諾,只覺得物是人非,再不能憶起當初的心情,人心早已蒼老自此。
她曾經與人郊外賽馬,揚鞭歡語,彎弓射箭,縱情肆意。她也曾經有過與人賭酒比詩,沉醉不知歸路,誤入藕花深處的閒趣。她曾經見過世間最讓人心動的男人,與他談天論地,好友相交,卻也曾經對那站在佛像前折花微笑的青衣男子暗許芳心。
新婚那日,她羞澀而道:“春日遊,杏花吹滿頭。陌上誰家年少,足風流。妻擬將身嫁與,一生休。縱被無情棄,不能羞。”
他含笑應答:“深情難負,定不負所托。”
她本以為:能夠嫁給最初愛上的那個人,乃是她此生最大的幸運。然而命運卻以莫大的嘲諷回贈她,使她從此失去所有的幸運和幸福。
她和蕭沉燁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