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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臉色發青，又鄭重其事地問了一遍：&ldo;你是誰，想幹什麼？&rdo;

電話那頭的人輕輕笑：&ldo;想知道的話，還是自己去一趟咖啡館吧，去晚了，有些事就挽回不了了。&rdo;

駱敬之從來沒像眼下這般緊張過，哪怕第一次拿起手術刀劃開人體皮肉，哪怕頭一回直面病患的死亡，也不像現在這樣心跳快如擂鼓，手心都在冒汗。

他開車直奔長安的小店，最後一個路口連紅燈都沒看清直接闖了過去，差點攔腰撞上一輛大貨車，驚出一身冷汗。

到咖啡館門口的時候，剛剛結束通話的電話又來了。

&ldo;駱醫生，你動作最好快一點，水火無情。&rdo;

他剛從車裡下來，這才發覺咖啡館裡忽明忽暗的光亮，竟然是火光。

一樓大門沒有上鎖，卻也沒有開窗，煙霧還沒有冒出來，但駱敬之已經意識到什麼，拼命地沖向那道門。

&ldo;別急，人在二樓，你還有時間。&rdo;

那個電話的人沒有結束通話，似乎得意地享受著他此刻焦灼萬分的心情。

長安，長安一定還在裡面！

門上的金屬把手還沒有燒到燙手，火舌從料理間裡竄出來，煙霧已經衝上了二樓。

&ldo;長安！長安，你在不在上面？&rdo;他一邊叫喊著，一邊三步並作兩步地往樓上跑。

電話裡的人沒有騙他，長安的確在二樓，但她身邊還有一個人，居然是高薇。

兩個人靠牆坐在椅子上，嘴巴都被寬膠帶封住，胳膊往後反綁，身體非常無力，意識似乎也不太清醒。

樓下的火蔓延很快，空氣變得灼熱，腳下的地板似乎也被烘燙，時間每流失一秒，就更像置身煉獄。

駱敬之完全沒有任何思考的空間，就近開啟窗戶將嗆人的煙霧放出去，然後跑到兩人面前蹲下來，拍打著她們的臉頰試圖喚醒她們的意識：&ldo;長安，長安！高薇……高薇你醒醒！&rdo;

兩人都迷迷糊糊的，尤其是長安，怎麼喊都喊不醒，最後是他慌亂地去解綁在她手上的繩子，而那是一種鋸齒狀的伸縮帶，越拉越緊，勒疼了她的皮肉，才痛得她醒過來。

&ldo;敬之……&rdo;她看到他，想叫他名字，嘴巴被膠帶封死了，只能發出輕微的嗚嗚聲。

高薇也醒了，眯著眼睛，有點虛弱地看著他。

春天還沒過去，駱敬之額上的汗水已經滑落下來，兩個人都在面前，他卻沒辦法帶她們出去。

&ldo;你到底想怎麼樣？&rdo;他爆發怒吼，朝藍芽耳麥裡仍在與他通話的人喊道。

第三十一章

&ldo;別著急啊。&rdo;對方不緊不慢地說， &ldo;你還有時間救人出去，不過只能救一個。她們兩人當中必須有一個留下來， 為董小雨償命。&rdo;

駱敬之刷的一下站起來，眼前一陣陣發黑， 咬牙道：&ldo;你開什麼玩笑？&rdo;

&ldo;我是不是開玩笑， 你大可以試試看。反正沒多少時間了，你們三個人今天一起死在這場火災裡， 也不失為另一種選擇。&rdo;

駱敬之手腳冰涼，空氣中的熱度彷彿讓時間和空間都發生了扭曲。他又看到那個年輕的姑娘躺在手術臺上，身體赤果果的， 無影燈下的每張面孔都沒有表情， 卻都盡了全力， 還是沒能搶回她的生命。她就這麼毫無生氣地死去‐‐因為他一次錯誤的判斷，永遠失去生命。

這是他的業， 他知道，總有一天要還報在他的身上。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