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論他是不是得到承德帝的賞識,他都註定在仕途上走不遠。
很可惜這是一場殿試策問,如果只是泛泛而談,或者知其然不知所以然,作為最終決定三甲名次的人,承德帝一怒之下,很有可能今科一個也不取。
這種任性的事情,承德帝做起來真是沒有半點心理負擔。
只可憐了這群學子,能不能體察到君王的想法,有沒有好的解決辦法,就成為了他們能否魚躍龍門的關鍵所在。
答得好,得到承德帝的賞識,然後就會背負幾乎所有高門大戶的怒火,答不上來,仕途之路截然而斷。
在場的內閣大臣中,又有兩人的目光充滿著擔憂,注視的方向赫然就是坐在正中第一排的舒鴻煊。
周景明和許德海都是內閣大臣之一,許德海同樣也是周大儒的弟子,師門中行二,承德帝的殿試策問一出來,他們就雙雙把目光投注在小師弟身上。
兩人心內都有些憂心,他們都小師弟平時多有奇思妙想,今次的策問難不倒他,怕就怕他會一言驚人。
舒鴻煊磨墨的速度不緊不慢,依然按照的習慣,磨墨的同時,也把的思路理順。
作為同為勛貴之後,他自然不會傻到去觸動權貴的利益,觸動權貴的利益就是觸動的利益,他不是聖人,捨生取義的事情他做不到。
他能護的,只有先小家再大家。
土地兼併這個問題難解,就算朝廷認真追究下來,也沒有絲毫辦法。
因為這是一個家天下的大環境。
皇權之下,是宗權。
只要不是謀逆這種大罪,很多時候,家族就是一言堂,宗權往往能決定族人的生死,家族決定要送族中某個族女去家廟青燈古佛一生,連皇權也不能阻止,因為沒有這個權力,這是一家之事,除非利用皇權讓這個族女凌駕家族之上,換言之,除非這個族女變成了皇妃,否則她就不能反抗家族的決定。
百行以孝為先,忠孝仁義是皇權用來拴住百姓的鏈子,不能動,破了碎了將家不成家,國不成國。
朝廷就算明明很多高門大戶,私底下進行大量的土地買賣也抓不住一絲把柄,因為只要他們把買來的私田往公田上一放,就變成了祭祖的族田。
這是後代子孫用來孝敬先祖的祭田,一個孝字砸下來,誰又能出半句聲?
既然這樣,那就換個方法好了,土地兼併問題非就是賦稅問題,只要解決了賦稅問題,一切就容易得多。
舒鴻煊提起筆,在宣紙上先寫上三代姓名和籍貫年甲,然後開始奮筆疾書。
開商路,課以重稅,允許商人有科舉的資格;重新丈量土地,核實每戶佔有土地的數量,按照土地的多少和肥瘠收取賦稅,權貴、地主不得例外,每十年重新丈量一次;賦以田畝納課,役以戶丁徵集,此將役歸於地,計畝徵收;力役改為僱役,由朝廷僱人代役,又或納銀代役
只要不再重農抑商,廣開商路,又把可以允許商人科舉的胡蘿蔔掉在商人面前,便是課以重稅都法阻止商人交稅銀的熱情。
至於重新丈量土地,就是為了更加方便收取賦稅,土地兼併很明顯的表現就是權貴名下的田畝數量多年不變,這才是國庫賦銀增有減的原因。
役歸於地,計畝徵收;力役改為僱役,由朝廷僱人代役,又或納銀代役,此乃賦役統一,各級官吏難以巧以名目。因此,叢弊為之一清,使稅賦趨向穩定,平民得以稍安。
這些舉動在根本上都沒有觸動權貴的利益,就算權貴名下丈量出來的土地比以往多出十倍、百倍,朝廷也不會收,只會根據土地的多少收取賦稅,而且還改變了賦役的方法,說到底,賦役統一,本身就少了名目繁多的賦稅。
舒鴻煊膽敢這樣寫,就是因為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