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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片單薄的寢衣很快就被她哭濕了,聖上拿了這一件凌亂的衣衫詳看,也沒有發覺不妥,直到雲瀅在他耳邊上氣不接下氣地說了,皇帝方才明白過來她為什麼會這樣傷心。
「官家,我拿著燭臺將床榻都照遍了,也不知道為什麼會沒有。」
雲瀅不是沒想過刺破自己的手臂來冒充,可是這麼多人看著,她侍寢之後忽然多了一處肌膚刺傷,反而會容易被人理解成是欲蓋彌彰。
宮人和記錄彤史的女官也沒有想到雲瀅是因為這樣一樁事,紛紛跪到了地上。
宮闈中幾乎沒有出過這種事情,萬一聖上雷霆震怒,不光是雲氏的性命難保,連帶著送她入宮的人或許也要一併問罪。
雲瀅幾乎不敢去看皇帝的面色,她很清楚自己到底是不是完璧之身,可她自己清楚是沒有什麼用的,聖上願不願意相信她才是關鍵。
「你們都退下去罷。」
聖上默然片刻方才開口,內侍與宮人都屏氣斂聲地退到了殿外,獨留雲氏一人面對聖上的怒火。
皇帝的沉默叫雲瀅的心一寸寸沉下去,她的身子搖搖欲墜,最終還是強自鎮定地從帝王懷中起身,直視著聖上的面容。
「官家若是也篤定是我不好,那我也沒什麼可以辯駁的,」雲瀅到了這樣的關頭,反而竭力壓抑著自己落淚的衝動:「請官家瞧在奴伺候官家一場的份上叫奴婢以匕首自盡,不要牽連別的人。」
聖上斂眉看向她,忽而忍俊不禁,笑出了聲音。
「傻姑娘,」天子怕她羞惱,略忍了忍才重新攬她入懷,可雲瀅還能感受到他胸膛的震顫:「就為了這一樁,你便要哭得水漫金山麼?」
第20章 晉江文學城獨發
雲瀅被他攬入懷中後, 有一瞬間的凝滯,她以為自己要面對的是天子一怒,但是聖上非但沒有生氣, 反而來取笑她……
她抬起頭看向皇帝,聖上眼中笑意不似作偽, 當然他身為天子,也完全沒有必要替她遮掩, 委屈自己的心意來哄一個女官。
「誰同你說初次必得有紅的?」聖上面上含笑, 輕輕拍撫她的後背, 「一點小事,也值得嚇成這個樣子?」
雲瀅「啊」了一聲, 剛剛鬧了這樣一出, 她想問也不敢問,只是咬唇瞧著聖上。
聖上對於男女之間的事情知曉的雖然更多一些, 但要同人細細分說還是稍感不自在, 他含蓄地提了一句:「你方才不是說你不難受的麼?」
雲瀅蒼白的臉上飛起一抹紅色,她遲疑片刻,輕輕點了點頭, 聖上瞧她低頭不言, 又恢復了之前害羞的模樣, 不免起了些調笑的心思,附在她耳邊言語了幾句, 感覺到她羞得身子輕輕顫抖才不再逗弄, 笑著叫人進來點燭。
內侍們心驚膽戰地退出去,不知道今夜承寵的雲氏要掀起怎樣的雷霆之怒,守在門外等著聖上的諭令,可沒過多久, 卻又聽見聖上傳召人進去服侍。
陳副都知偷瞧了一眼雲瀅,她仍然是倚靠在官家的懷中,留意到他的目光之後又將頭緊靠在聖上的身前。
而官家竟也沒有絲毫膩煩,甚至還唇邊尚有幾分笑意,吩咐人送水和帕子進來。
連嬪妃都不能在聖上的寢殿過上一夜,更何況雲瀅還是一個未得到名位冊封的宮人,但聖上如今正在溫柔鄉中,恐怕也想不起來這一遭了。
江宜則身為都都知,不會不知道這一點,但他裝作沒事人一樣,看著底下人收拾好了內殿的凌亂,神色如常地退了出去。
有些時候他會佩服江宜則這般如老僧入定般的淡定仔細,在旁人還摸不著頭腦的時候,只消官家一個眼神就能領悟到聖意,一句也不會多問。
「總管,咱們要不要給官家提一個醒?」陳副都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