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滴,打得車窗一片模糊,室外暗沉的天色像一團無邊無際的黑洞,
聞姜脫了自己身上穿著的短大衣,往甘甜腿上一扔,蓋在甘甜腿上:“這種下著雨的鬼天氣,你身體有一半近乎赤身裸/體,你是想要假期了,所以特意出來吹風試圖感冒?”
甘甜就差淚流滿面了,覺得一時半刻是沒辦法同聞姜解釋清楚了:“姐,我晚上心情不是很好,又沒有工作安排,所以才出來放鬆一下。”
聞姜順著她的話問:“心情為什麼不好,說說。”
甘甜不敢不說:“過去我喜歡過的人要結婚了,給我發了喜帖。”
聞姜斜她一眼:“就這個?”
甘甜點頭,輕飄飄地嗯了一聲,沒敢用力。
聞姜有些恨鐵不成鋼:“天會塌?”
甘甜瞳孔微縮。
聞姜放緩語調勸她:“有什麼能讓你怕的,值得影響心情?喜帖不過是一張紙,又不是福爾摩斯和狄仁傑,走到哪兒哪兒死人那才叫可怕,既然有人白送給你,你就勉為其難收著賣廢紙。”
甘甜:“……”
正說著,聞姜的手機震動,她拿出手機檢視,訊息來自“家政阿姨”。
家政阿姨:離開醫院,已經回公寓。
聞姜還沒將手機放回去,又收到一條資訊:到樓下告訴我。
這男人篤定她會回去。
他相信她會回去找他。
這自信的姿態,聞姜有些喜歡。
聞姜笑了下,這樣回想,她適才那堆瞻前顧後的疑慮,實在像個笑話。
她轉而再度問甘甜:“送你去哪兒?”
甘甜:“……我家吧。”
聞姜給司機下令:“先去靜安路,開快點兒,趕時間。”
☆、第51章
第五十章:蜻蜓點水
同片夜色下,陸時寒回公寓之後,沒有坐在客廳裡乾等聞姜,而是徑直走到臥室,護著左臂,側躺在床上,慢慢開始任疲乏感吞沒自己,進入睡眠。
他一向淺眠,倒不怕睡得沉聽不到聞姜的電話。
已經睡了大半個晚上的布偶貓小狗在陸時寒回來時被驚醒,伸了個懶腰,粗胖的貓爪踩在客廳的地毯上,一點點往陸時寒那邊蹭。
他上床,小狗也跟著跳上去,在他枕側盤成一團,安靜地趴著。
陸時寒沒像往常一樣摸它的腦袋同它親暱,它又自己動尾巴去碰陸時寒的右手,碰了下沒得到回應,才做罷閉眼繼續睡。
陸時寒淺眠卻多夢。
夢裡有很多白日裡便在腦海中蠢蠢欲動的東西在翻騰,他腦中似是繃著一根不斷被人撥響的弦,睡得並不安穩。
一些在記憶裡被釘得死死的舊事從他腦海深處往上翻湧。
那些裹挾著淋漓鮮血的回憶再度被重啟,一一在他腦海裡放映。
碰到聞姜之後,和聞姜的生命軌跡開始交匯的那一年發生的種種悲歡交錯就總會時不時地跑出來撩撥他一番。
有在醫院裡,在白布遮蓋下的再也不會動的臉色極為難看的母親陸靜儀。
有神色漠然,無論父母如何乞求始終沉默不語的臨刑前的姐姐戚雨。
還有鮮活的或笑顏明媚,或安靜流淚的從那時起他就留意到的年幼的聞姜。
一副副畫面在陸時寒腦海中持續閃回。
第一幕是在醫院。
彼時尚年少的他,看到聞蘅的父親佝僂著背坐在醫院廊道里冰涼的排椅上,聞姜坐在她父親身旁,用她彼時尚不算長的手臂微環抱住父親。
同時聞姜伸出一隻手,一下下力道輕柔地拍打著中年男人的脊背,用她瘦弱的肩膀圈起的懷抱給予她的父親無聲的安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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