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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璣問她有什麼事,何秀低頭囁嚅片晌,從袖中掏出那個葫蘆樣的潞綢順袋,雙手遞給他,低著頭忐忑不安道:「多……多謝世子上回的援手,我……我做了個順袋給世子賀壽,世子……」
裴璣面色正陰沉,看到她手裡那個順袋,目光忽地一冷,遽然睨向她。
何秀嚇得後縮一步,順袋「啪嗒」掉到了地上。
她之前看到的裴璣都是十分溫和的,沒見過他作色的樣子。目下他態度一冷,她只覺手腳冰涼,惶遽不已。
他看出什麼來了?
「不必謝我,舉手之勞而已,何況我也不過是看在昭昭的面上,」裴璣聲音異常冷硬,「以後也不用再想著送我什麼,我不需要。還有,我不想看到有下次。」言罷,看也不看她,掣身走了。
何秀望著他的背影呆愣了片刻,慢慢彎腰撿起了地上的順袋。
她害怕他看出什麼來,不敢在順袋在繡什麼有寓意的花樣。可他似乎還是察覺到了端倪。
他方才猛地看向她時,她覺得自己所有的心事都無所遁形。
何秀滿心冰冷,她的那些念頭真的都是妄念。
裴璣沒工夫也沒興趣去琢磨何秀的心思,不管她是否真的起了什麼不該有的念頭,都不重要,她掀不起什麼風浪。
他又想起了楚明淑交給他的那樣東西。
那是一個木頭雕的人偶,人偶頭上跟脖子上各戳著一把刀,人偶背後刻著楚明昭的名字跟生辰八字。
這就是在用木工厭勝之法來咒她死了。
老爺子曾告訴過他,木工厭勝有兩種法子可以破除,一是用火燒,二是投入沸油裡。他當場點了把火將那木偶燒了個乾淨,並交代楚明淑回去後就說事情已辦妥,不要露出破綻。
老爺子什麼都愛鑽研,也什麼都愛教他,連厭勝之術這種邪祟的東西也要逼著他學。他從前覺得學這些浪費工夫,現在看來,真是藝多不壓身。
裴璣冷笑,敢咒他媳婦死,就不要怪他心狠手辣!
晚夕間,賓客漸散。
楚明昭指揮眾僕婦收拾乾淨後,又沐浴一番,回屋坐在床上等了片刻,裴璣才來就寢。
楚明昭見他今日來得晚,不由問:「夫君又去往哪裡轉了一圈才過來?」
「嗯,」裴璣上了紫檀足踏,坐到床沿上,「去跟何隨交代了些事情。」
楚明昭想起楚圭昨日與她說的那番話,便照實與裴璣說了,只是略去了那些離間的話,那些沒必要與他說。
裴璣思量一回,道:「我知道了,我心中自有計較。」
楚明昭點頭,並沒細問,她覺得這些也不需要她操心。
裴璣說話間微微一笑,轉向她:「昭昭不是說給我備了禮麼?」
楚明昭「嗯」了一聲,踟躕一下,從枕頭下面拿出了一樣物件,遲疑著遞給他:「夫君不要嫌棄……」
裴璣拿過來一看,發現居然是一個圓滾滾的錦繡香囊。他不禁低笑出聲:「這香囊怎麼這麼圓?這仿的是什麼?瓜?」一般香囊順袋之類都會仿物而制,仿的最多就是葫蘆跟茄子。
楚明昭坐過去一些,將那香囊拎起來,正色道:「我特意做得這麼圓的。夫君難道不覺得,這很像粉團兒麼?就是夫君之前給我買過的那種。我最愛吃那個了。」
裴璣上了床,一手將她攬到懷裡,一手拿著香囊端詳:「那這個有什麼寓意沒?」
「有,粉團兒又圓又甜,象徵圓圓滿滿,甜甜美美,」楚明昭仰頭笑道,「而且夫君回頭一看見這香囊就能想起我了,我覺得大概不會有人把香囊做成這個樣子了。」又拉了他的手,笑吟吟地道,「祝夫君如月之恆,如日之升,如南山之壽,不騫不崩。如松柏之茂,無不爾或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