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範循深深吸了口氣,慢慢倚到靠背上。
他與裴璣,遲早要對上。
裴璣進門時,楚明昭正低頭看帳簿。他將手裡的東西往桌上一擱,笑道:「鮮花餅,鵝油燙麵蒸餅,雞子肉圓子,還有兩罐兒衣梅,昭昭點點看。」又將楚明昭手裡的帳簿抽走,「吃完再看,我知道你肯定餓了。」
楚明昭嘆道:「咱們的花銷好像有點大。」說著話就去淨了手,拿起一塊蒸餅正要往嘴裡送,又忽而想起了什麼,轉而遞到了裴璣嘴邊。
裴璣抬眸看她一眼,微微一笑,方欲張口去咬,楚明昭卻驟然抽回了手,將蒸餅塞進了自己嘴裡。
裴璣幽幽道:「我早該猜到你不會這麼大方。」
楚明昭慢條斯理地坐下:「這餅有點油,我怕夫君吃胖,所以還是讓我來長肉吧。」心裡又道,不過要長對地方才行。
裴璣輕哼一聲,撈來帳簿翻了翻,又看向已經吃完一塊餅的楚明昭,傾身一錯不錯地凝著她,道:「你知道我們的花銷為什麼大麼?」
楚明昭嘴上一停,旋即一面拈著鮮花餅往嘴裡送一面道:「不知道,有可能是因為你。要不以後你就不要出去酬酢了,省點銀子,多買幾隻醬雞醬鴨多實在,吃到肚裡的都是本兒。」
裴璣長嘆一聲,將帳簿往桌上一扣,須臾,望著已經開始埋頭舀雞子肉圓子的楚明昭,道:「我打算封你個食王元帥,淨盤將軍。」
「不要,」楚明昭一頭吃一頭道,「淨盤將軍,淨壇使者……太像了,我不要當二師兄。也別問我二師兄是誰,二師兄是一頭豬。」
「你要是二師兄那我是什麼,」裴璣望著桌上的空紙包跟空碟子,由衷道,「真是珍饈百味片時休,盡皆送入五臟廟。」
「我太餓了嘛,不過夫君吟的一手好詩,」楚明昭拍完馬屁,忽而抬頭嘿嘿一笑,「所以……咱們來說說中秋都採買些什麼餡兒的月餅吧?」
「先不說月餅,我想起來一樁事,」裴璣笑吟吟地看著她,「知道我方才在門口遇見誰了麼?你循表哥。」
楚明昭一聽見提起範循就怔了怔。她如今對範循的認知都不知要如何擺。她覺得範循的想法與言行都不可理解,尤其裴璣告訴了她真相後,她愈加覺得這個人裡外都透著古怪。
裴璣曼聲道:「你循表哥人一回來就先來堵我,你吃醋不吃醋啊?」
「吃醋,你回頭要是跟他跑了就沒人給我帶早飯了。」
裴璣聞言即刻攤掌到她面前:「還錢還錢,這日子沒法兒過了。」
楚明昭撇嘴道:「談錢傷感情。」
上月乞巧節那天她連輸了十盤棋,輸得她都開始懷疑人生了。她的棋藝師承於楚慎,楚慎身為文壇泰斗,也頗好琴棋這類雅事。楚慎自身棋藝超絕,又想磨磨女兒的性子,因而有空就指點她。楚明昭自認棋藝是不錯的,有時候她還能贏楚慎一盤。然而她沒想到跟裴璣下棋會這樣慘烈,他明明還讓了她几子,但她就是死活贏不了。到最後她輸急了,連覺也不讓他睡,拉著他要繼續下,結果被他一句「你要再輸了就把那三盒酥油蚫螺給我」給嗆住了,這才不甘不願地罷手。
照著他們事先約定的,輸十盤就是一千兩銀子,楚明昭當時自然是給賴過去了,但他自此就變成了債主。
楚明昭有意打岔道:「範循來作甚?」
「來代傳皇帝口諭,說中秋要在西苑設宴,讓我們準備準備。不過,」裴璣話鋒一轉,「他大約主要是想來碰碰運氣,想見你。」
楚明昭嘴角抽了抽:「還是不見的好。」又蹙眉道,「中秋宴?我那三叔又要作甚?」
裴璣微微笑道:「到時便知。不過我們確實應當準備準備了。」
楚明嵐昨日就聽說範循要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