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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明玥覺得這是十有八-九的,但她不好直說,只是道:「誰曉得呢,看天意吧。不過若真到了萬不得已的那天,我不一定跟著南遷的。」
楚明嵐驚詫道:「為何?」
楚明玥一時間倒是心有慼慼焉,輕嘆道:「妹妹別問了,說不得到時候我還能幫著轉圜轉圜。」
玉蟾當空,星河璨璨。
魏文倫提筆懸腕,在宣紙上落下最後一筆,垂眸看了看自己練的這一張字,須臾,擱了筆。他默立片時,轉頭朝著窗外望了一眼。
月色如銀,萬裡一碧。
他出神迂久,聽到門軸轉動,回頭便見母親端了一碗元宵進來。
「母親怎親自來送了。」魏文倫伸手接過,又扶著寧氏坐下。
寧氏笑道:「我不親自送來,怕你又是一揮手讓小廝擱著,擱著擱著就涼了。」說話間往他書案上掃了一眼,「方才幾次傳話都傳不出你,我當你忙著公事,原來不過是練字。」
魏文倫淡笑道:「素日窮冗,好容易逢著上元這十日假,自不想再勞於案牘。練字倒是養性。」
寧氏瞥了兒子一眼,道:「養性,我看你再養下去,就真養成孤家寡人了。」
魏文倫心知母親說的是什麼。他緘默少頃,苦笑道:「隨緣吧,好賴是終身大事,總不能太草率。」
寧氏怎會不知兒子這話不過託詞而已。什麼草率不草率的,當初楚家那門親事不可謂不草率,但他就是一口應了下來。終究還是看人是不是他想要的,旁的都是虛的。
寧氏思及此又止不住地嘆氣。文倫之前便是因著那楚家姑娘耽擱的婚事,後來歪打正著眼看著要得償所願,誰想到臨了臨了,親事沒成。
魏文倫見母親臉色陰沉下來,知曉母親又開始琢磨他的親事了。他嘆了一息,道:「母親,眼下時局不穩,這些事真的要擱一擱。我看咱們還要早做計議才是,屆時說不得還要去叨擾姑母。」
寧氏搖頭道:「這個我也想過。去鄉下住著倒也安生些,只是這一場亂子下來,不知會否影響你的仕途。你好容易才得了功名,這……」
魏文倫道:「一朝天子一朝臣,何況是復闢踐祚。何止是兒子,這滿京的勛貴閥閱,怕是都要歷經一番此興彼衰的震盪。不過母親也不必過憂,兒子與楚圭無甚牽連,想來無甚大礙。」
寧氏踟躕著道:「那……那襄世子也不知會否對你有成見,他將來興許就是皇太子了。」
「想來不至於,」魏文倫攪了攪碗裡的湯匙,神色複雜,「不過說起他,兒子倒是想起來,如今不少世家都開始為自己籌謀後路,想來將來襄王登基後,襄世子身邊也清靜不了。信國公府那位二姑娘不就稱病逃了頭前的太子妃遴選麼?」
魏文倫實則也不關心那些勛貴的動作,他只是不免由此想到楚明昭。楚明昭是被楚圭當鉤子塞給裴璣的,到時候裴璣若是拋棄她,那她就是這場權柄博弈的犧牲品。
魏文倫憶起一些昔年往事,看著眼前的元宵,忽覺胃口全失。
廣寧衛的冬日雖則寒冷,但擋不住楚明昭的遊興。她從前跟著幾個堂姐一道逛燈市時總是提不起興致,畢竟她們基本是互相不待見。今年卻是不然。
燈市中人煙湊集,熱鬧非凡。沿街搭著望不見頭的燈架,四下圍列諸般買賣,賞燈男女,人影錯疊,車馬相接,熙熙攘攘。又有百戲、舞龍、舞獅、踩高蹺、跑旱船、跳火、剪紙等攤子,耳旁鼓樂喧闐,沸反盈天。
楚明昭走到一處燈架下,險些被眼前花燈晃花了眼。
裴璣挽著她的手,望著眼前燈海笑吟吟道:「有道是,『金屏燈、玉樓燈見一片珠璣,荷花燈、芙蓉燈散千圍錦繡。繡球燈皎皎潔潔,雪花燈拂拂紛紛。秀才燈揖讓進止,存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