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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一進來,殿內便登時香飄四溢。裴璣原本是不餓的,眼下聞見這味道,忽覺食指大動。待她將盤子擱下時,他低頭一看,訝然道:「一個時辰?一個時辰就能把肉燒得這麼爛?」
那豬頭被燒得皮脫肉化,噴香噴香的,再燒下去的確連骨頭都要化了。
楚明昭笑得有些小得意:「而且還是用一根長柴燒的。」她迎上裴璣詫異的目光,坐到他身邊比劃著名解釋道,「我將兩個錫古子上下蓋住,又用釦子鎖定,將豬頭放在裡面用文火慢燉。這樣不消一個時辰,豬頭就燒好了,一根長柴有時候都用不完。」
錫古子是一種錫做的中間粗、上下細的鍋子,兩個錫古子緊密扣合就相當於一個高壓鍋,如此一來,細火燉一個時辰就滿夠了。這法子是楚明昭偶然在一本古書上看見的,當時便禁不住欽佩祖先的智慧。亦且,她來到這裡之後,發現了一件事,那就是柴灶做出來的飯比後世那些燃氣灶做出來的要好吃!柴灶燒出來的米飯都要更香。楚明昭當年剛來這裡時,深深覺得這是個驚喜的發現。
楚明昭將她調好的蘸料用小碗盛了,分別往她跟裴璣面前放了一份。裴璣迫不及待地夾起一塊豬頭肉蘸了醬料嘗了嘗,連連點頭,道了句「好吃」,跟著便又夾了一塊。
楚明昭瞪大眼睛:「就一句好吃啊?你仔細點評一下啊!」
裴璣擺擺手,嘴裡嚼著肉,含混不清道:「太好吃了,沒空想詞。」
楚明昭偷笑一下,湊過來在他臉上親了一口:「這話我愛聽。」她剛夾起肉吃了一口,就見他挨過來要親她。她想起他剛吃了滿嘴油。連忙往後躲,「擦了嘴再親!」
她仰著身子左右躲閃,他幾番都沒親著,坐直身子嘆道:「你嫌棄我,我好傷心。我現在給你一個補償的機會,你說你是不是應該抓住?」
楚明昭一怔,下意識問道:「什麼?」
裴璣湊近笑道:「咱們互相餵著吃。」
楚明昭眯眼笑道:「好啊。」說著便夾起一塊肉,仔細蘸了蘸料,往他嘴邊遞去。
裴璣剛要張嘴接下,誰知楚明昭忽而將筷子往後一撤,把肉塞到了自己嘴裡,嚼了幾下,一口吞下。
裴璣一拍桌子,佯怒道:「好啊你,敢騙我!」說話間不由分說將楚明昭一把攬過來,低頭就壓上了她的嘴唇。
他已經漸漸學會逗引她,吻得輕柔又循序漸進。楚明昭感受著他柔潤唇瓣的輕觸與溫熱鼻息的輕掃,慢慢被他誘導著啟唇。他雙手摟緊她,舌頭慢慢探入,逐漸放肆起來。楚明昭聽著唇舌交纏吮吸的嘖嘖聲,心跳怦然,面上發燙。她忍不住想,他們倆一起時身邊真是不能跟著什麼人,因為不知道什麼時候他就撲過來了。
不過目下她心裡還有一個念頭,這個吻是豬頭肉味兒的。
他放開她時,喘息間望著她豐澤水潤的嘴唇,忍不住又吻了兩下,才笑道:「來來,喝酒,我要把你灌醉。」
楚明昭見他給她斟了一杯酒後便笑看著她,有些懵:「不是我陪你喝酒的麼?」
裴璣笑道:「你忘了?我不能飲酒。」
楚明昭撇嘴:「我喝多了真的會打你的。」
裴璣正要說話,就聽丫頭傳報說何長史求見。楚明昭覺得何隨大概是有什麼急事要把他叫走,低頭沮喪地吃了口豬頭肉。
不一時,裴璣見罷何隨回來,重新坐了回來。楚明昭抬頭探問道:「何隨找你有什麼事麼?」
「也沒有什麼,」裴璣夾了一塊肉餵給她,「就是來了個熟人,要見我。」
承運殿後頭有前、中、後三座宮殿,其中最後頭那座被收拾做新房。薛含玉木雕一樣坐在床畔,神情麻木。忽有丫頭報說郡王來了,她眼皮子顫了一下,隨即仍舊低頭坐著,紋絲不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