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範循耳旁一陣嗡鳴,一把揪住鶴鳴的衣襟,目光如刃:「你確定是世子妃?沒聽錯?」
鶴鳴觳觫不已,愣愣點頭。
範循只覺一股火氣往上竄。五個月,那豈非他離開廣寧之前她就懷上了麼!會不會還是裴璣上元那晚將她搶走之後讓她懷上的?若非裴璣那晚用了下三濫的伎倆,他怎麼會失手!
亦且,他原想著等大局一定,裴弈必定將楚明昭掃地出門,屆時楚明昭還是得回到他身邊,但如今她有了皇室骨血,狀況便不同了。
範循一張臉陰能滴水。他的手指慢慢收緊,眼中火星迸竄。他一把甩開鶴鳴,轉頭大踏步往外走。
他要儘快弄清楚當年的真相。
範希筠從自己院子出來後,領了兩個丫頭往後花園去。路上遇見一身戾氣的範循,當下一怔:「三哥這是……」
範循並不理會她,一徑掣身而去。
範希筠呆立少頃,回神後對丫頭輕聲道了句「走吧」,兀自緩步前行。
她在鄉下寄居了將近一年,如今陡然被接回國公府,自然知曉個中緣由。
她抬眼望著面前漫撒而下的明耀日光,眼前不由浮現出她在南苑看到的那個燦比金烏的少年。少年颯颯御馬,風姿華茂。
範希筠心中嗟嘆,人生際遇有時真是玄妙。
三日後,裴弈將裴璣叫去了乾清宮。
「我仔細思量了,」裴弈看向不動聲色的兒子,「楚氏可以留在宮裡面養胎。」
「那孩子生下之後呢?」
裴弈早料到他會這麼問,當下道:「屆時再議。」
裴璣知道他父親說的這四個字裡包含了太多用心,但他如今不好戳破也不能戳破,何況縱然他眼下跟他父親鬧一通,他父親勉強讓步,父子兩個達成什麼左券,將來他父親也很可能會變卦。說到底,權柄握在他父親手裡,想要如何,都是他一句話的事。不過,不論他父親預備如何,他都有信心幫昭昭擋下。
裴璣凝思一回,垂眸道:「那真是要多謝父親了。」
裴弈見他居然只是諷刺他一句而沒有再提旁的,正覺意外,就聽他繼續道:「不過,兒子有言在先,兒子絕不會再娶旁人,父親要選淑女,也別把主意打到兒子身上。兒子只認定明昭一個。父親千萬莫要再做出傷及父子情分的事。」
這就是在提醒他,不要想著過河拆橋,得了孫兒就廢了楚明昭,也別想著給他塞女人。
裴弈忽然拍案而起:「你別以為我不知道你肚子裡那點花花腸子!你頭先助我攻下山海關,是為保楚氏備資;後來又不肯隨軍西進,也是因為擔心楚圭捏著與楚家沾親帶故的人要挾你,說來說去全是因為那個世子妃!你滿腦子兒女情長,又一再忤逆我,就不怕我連著你一起廢麼!」
裴璣平靜抬眸,緩緩一笑:「父親說的不錯,兒子確實是這般心思。不過聽了父親後頭的話,兒子恍然明白了,原來父親要點繡女,是為多生幾個兒子,好仔細挑一挑來接替我的人麼?」
這話譏諷意味十足。裴璣有出身有手腕有戰功,是未來太子的不二人選,這一點毋庸置疑,將來即便是真的有小皇子出生,也絕不是裴璣的對手。
遑論年幼的皇子了,裴弈有時候想,若是他與這個次子對上,能有幾分勝算。
不過裴璣這話譏嘲的落腳點顯然還是在裴弈對不起他與姚氏母子上頭。
裴弈深吸一口氣,憶及昔年往事,心底漫上愧怍,那股心頭火終究是壓了下去。他重新坐下,和緩了辭色:「不管如何,先讓她把孩子平安生下來再說。我本就是要處置她的,如今已是做了退讓。」
裴璣低眉暗笑。他父親終是不肯鬆口說不動明昭的位置。不過這並不要緊,他有的是法子堵他。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