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倆人乍一看像一對鬧了矛盾的兄弟,明著臭臉暗著關心,等下午野炊的時候,周雲起還是給顧行止送了點口糧,不然以他那組的水平,都得餓死在這荒山上。
姚天淳是個典型的有奶便是娘,就著兩塊紅燒肉呼啦呼啦地扒飯,嘴還閒不住:&ldo;顧行止我和你說床頭吵架床尾和,再說你和周雲起能吵什麼架,吵架對你有什麼好處,是真爺們就該擼起袖子幹一頓,拳頭底下出真知。是不是其實就是你單方面犯小心眼啊,我怎麼覺著人家都沒往心裡去。誒,你這紅燒肉還吃不吃,不吃你別糟蹋啊,來給我。&rdo;說著筷子就往顧行止的碗裡飄過去。
&ldo;滾滾滾。&rdo;顧行止開啟姚天淳的筷子,一口一塊肉,表情猙獰。
&ldo;拿人手短吃人嘴軟,再不道歉今晚就得躺棺材板。&rdo;姚天淳在背後小聲嘀咕著。
顧行止的話說得太滿,接下來的幾天都沒好意思拉下臉去找周雲起。周雲起自然也不會主動來找他講和。明面上一如既往照應著相處著,可關鍵地方誰都咬著牙不相讓。
接下來的事情,無非就是看誰耗得過誰。一個拒不退縮,一個拒不接受。
顧行止其實有些後悔那天衝動之下把話一股腦地吐出來,他哪有那麼勇往直前,這不是還在準備新加坡留學的事情麼。不過那天猛地一說,一向無拘無束不著調的顧行止才依稀有點看清自己的內心,看到自己以後想走的道路。
顧行止要準備筆試和麵試,還要準備高二九月份開學的物理競賽,□□乏術。在過五關斬六將透過學校選拔和新加坡方面的筆試後,顧行止出乎意料地掛在了面試環節,指導老師萬萬沒想到會在這裡栽跟頭,顧行止一直是最上得了檯面的。這結果也已經是六月末的事情,顧行止不暇自哀,匆忙投入到更要緊的物理競賽裡面去。
暑假的時候各類競賽照例都有培訓,正規的不正規的,一般只要老師說,大家基本上都會參加。
周伯通站在周雲起後面看他除錯程式,弄到一半,周雲起突然回過頭來問他:&ldo;周老師,您說我是不是有點目光短淺?&rdo;
周伯通愣了一下,他以為周雲起是在說他沒參加5000塊錢競賽培訓班那事,隨即笑眯眯說道:&ldo;這個目光長短也是根據人自身能力定的,明明是千里馬卻只看著眼前一畝三分田那叫鼠目寸光,一隻野驢看著珠穆朗瑪峰那叫好高騖遠。每個人都要根據自身能力和實際情況看好自己的里程碑,自己想好就行。投資未來還是不切實際的明日幻想,沒誰說得準,關鍵哪,這自己心裡得有數。你小子瞎想什麼呢,好好幹,我就說怎麼弄了半天,別開小差,我這兒看著呢。&rdo;
周雲起笑笑回頭繼續幹活,照目前的形勢看來顧行止的事情可以歸為不切實際的一類。其實周雲起也曾經想過,如果有一天社會的觀念變了,包容度提高了,身邊的親友的也都陪他們走完了人生一段特定的旅程之後,那麼他們是不是還是有可能的呢?
那個時候的周雲起看來,世間的道與人心的義是橫亙在他們之間最大的障礙。然而這背後的洪淵,他卻毫無察覺。
不知不覺到了高二,文理分班,走了一些去了文科強化班,也從普通班調來了一點新鮮血液。基本上的配置沒有動,大家都還是老熟人。
這一年,政策又發生了一次大變革,北約華約、校長提名等各類考試、直升名額正式取消,競賽加分要求大大提高,傳言變成了現實,老師家長一個更比一個緊張。自主招生必須在高考後由各個學校自行組織,這就意味著,今年的獨木橋將比往年更為擁擠,沒有誰能夠再早早地塵埃落定。
競賽事宜一下子門庭冷落,平時不歸教室的同學也都像倦鳥回巢,再沒有了後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