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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下了半個晚上的跳棋,還發明出一種兩人三副棋的玩法,最後是累得睜不開眼才睡的。
第20章 第 20 章
早上六點半,周雲起體內的小鬧鐘準時響起來。老房子裡的窗簾質量也不是特別好,一片天光透了進來。周雲起推了推深陷在被窩泥潭裡的顧行止,對方扭了扭身子嗯哼了兩聲,表示並不是很想理他。
周雲起自己其實腦子裡也是一團漿糊,眼前朦朦朧朧的像蓋了個白頭紗一樣,看對方這樣,他也索性脖子一歪,重重地躺回床上。
那就再一起睡一會兒吧。
周雲起也左翻右滾了幾圈,也將被子重新套回身上,跟著顧行止的呼吸節奏,試圖再次進入夢鄉。腦子裡的漿糊分泌出一個想法,他的媽媽失蹤快八個月,說不定再也不會回來了。她一個傻子會在別處開始怎麼樣的新生活?別是給人買到大山裡去當媳婦了吧。
順著這個思路,周雲起想起自己在央視法制欄目裡看到的解救拐賣人口的活動。那些被買到山裡的女人,似乎是一輩子都被管在一間小黑屋裡,出了吃飯就是在做與生孩子有關的活動。被救出來的時候一個個都早已神志不清,也不知道還怎麼過完這輩子。
還好,他媽媽本來就是個傻子。想到這裡周雲起又有點釋然。他的呼吸已經完全與顧行止重合,輕飄飄的似乎很快就能睡著。
不知怎麼的,那種夢幻的輕盈感很快就消失,隨之而來的是急劇下落、心跳失重的感覺。剛剛的他像是片羽毛,被人呼地一口氣吹上了天。在半空中,他才突然發現,這片羽毛的腰間還拴著一個笨重的大鐵球,根本飛不起來。反而,大鐵球還還拉著他在深淵裡做自由落體運動。下墜的速度太快,胸悶得他喘不過氣。
那個女人被關在一間不見天日的小黑屋裡,地上鋪滿稻草,旁邊還團著一坨看不清楚顏色的破棉絮。她冷得牙齒打顫,可是卻支支吾吾什麼都說不出來,舌頭像是被割了。老亂蓬蓬的頭髮遮著她半張臉,還有半張臉埋在稻草堆裡。
周雲起走近那個半死不活的女人,外面七嘴八舌的吵鬧聲裹挾在風中,從門縫裡鑽了進來,那是一種他聽不懂的方言。那些聲音愈來愈近,周雲起皺了皺眉,他只想知道那個女人是不是他媽媽。隨時都有被發現的危險,周雲起還是壯著膽子拍了拍那個女人的後背,那個女人絲毫沒有反應,睡得和顧行止一樣熟。
說話聲和腳步聲已經到了門外,還有金屬碰撞的聲音,那是他們在開門了。周雲起不甘心,他再拍了拍,女人還是一動不動。他急了,寒冬臘月裡急出汗來。他一咬牙,也顧不得那個女人身上長沒長蝨子,一用勁,就將她整個人翻了過來。
門開了,冷氣森然入骨,北風呼嘯著,幾片白色的雪花飛了進來,飛進那個女人空無一物的眼睛裡。黑黢黢的眼眶,白骨陰森,彷彿是要將他吸進去。
周雲起大駭,連忙退後一步,後面不知道何時長出了萬丈深淵,他一腳踏空踩了進去。
然後狠狠踢到了一個軟乎乎的東西,伴隨著一聲慘叫。
周雲起連忙睜眼,看見的第一樣東西還是一雙眼睛。好在這雙眼睛瞳孔眼白俱全,像是剛剛洗過的黑葡萄,眼角處還掛著真實的眼屎。
&ldo;你做噩夢了嗎?&rdo;
周雲起現在的腦子還不如之前醒過來的時候清醒,回憶了半晌,才約莫得出一個籠統的結論‐‐好像是做夢了。
顧行止見周雲起還雲裡霧裡的,露出傻呆呆的模樣,似乎周雲起剛睡醒的時候就是特別呆,像只半睜眼的呆頭鵝。憶及去年夏天叫周雲起起床時候的情形,顧行止條件反射般摸摸額頭,想作妖卻又怕再被攻擊。
&ldo;幾點了?&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