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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汗,您,您這是怎麼啦?」皇太極嚇得兩腿發軟,僕嗵一聲跪了下去。
「哼,不屑子皇太極,你且有何面目站在父汗的面前?」
「汗王為妾身做主呀,四王不但通妾懸樑,而且奪了我兒十四阿哥的汗位,殺母奪旗,自立為汗,天理不容呀!」努爾哈赤身後白影一閃,渾身素鎬的大妃阿巴亥的哭聲由遠而近,悲悲切切,飄乎不定,令人毛骨悚然。
皇太極頭皮發麻,壯著膽子跪倒在地:「父汗明鑑!兒臣二十年來一心一意為國盡力,如今大清國已堅如磐石,國勢日盛,兒臣自忖這些年之所作所為皆問心無愧呀!」
「好一個問心無愧!為當汗王,不擇手段,逼死大妃,殘害兄弟,你心腸如此歹毒,居然強辭奪理,目無尊長!來人哪,帶他去祖宗廟裡面壁思過!」
「汗王,不能這麼便宜這個畜牲!今日相逢,焉能饒你?皇太極,速速拿命來!」阿巴亥劈手奪過近侍手中的寶劍,一劍刺來,皇太極嚇得魂不附體,左躲右躲,總是逃不過眼前的這口閃著寒光的利劍,皇太極萬般無奈,絕望地抱著腦袋高喊著:「父汗救命哪!」
「皇上,皇上!」
皇太極在太監海中天等人驚惶的喊聲中悠悠醒來,只覺得頭痛欲裂,已經出了一身冷汗。他瞪著一雙茫然無助的眼睛,聲音嘶啞:「著侍衛進殿,護駕,有人要行刺朕!」
海中天心知皇上被夢魘所纏,忙一使眼色讓其它的太監為皇上擦汗更衣,自己匆匆去稟報太后,又差人宣太醫火速來看,還不忘另派一個小蘇拉去告知永福宮的莊妃。海中天知道皇上這病牽著莊妃的心,作為奴才,他得及時讓莊妃瞭解這裡的情況,畢竟,莊妃是他以前的主子。
皇后博爾濟吉特氏與眾嬪妃已嚇得手足無措,正在慌亂之時,太醫院針醫柳達和藥醫樸君等幾人火速來到。這柳達生於針醫世家,祖上就靠一把小小的銀針而享譽地方,這柳達更是名聲遠揚,有「柳一針」之稱。御醫們拜過了皇后,便掀起珠簾走進了東暖閣。皇后博爾濟吉特氏臉色蒼白也跟了進去。
柳達仔細觀察了皇太極的臉色,皇太極仍是雙手抱頭表情十分痛苦,不時地呻吟著。柳達開始給皇太極把脈,東暖閣裡靜得只聽到眾人氣促的喘息聲。
「啟奏皇后娘娘,聖上六脈平和,這聖恙既非外感,亦不是內傷,而是多年憂勞積鬱而成。臣見皇上兩手抱額,呻吟不止,恐是在夢寐中受了驚魘,故頭腦疼痛難忍。臣立即給皇上在左右太陽穴上各扎一針,再讓樸藥師煎一些安神止痛的湯藥,皇上服了幾劑之後,自然無事。」
「既如此,快扎針開藥吧。唉,哀家急得已是六神無主了,這大熱的天皇上龍體不適,可如何是好呢?」
「大福晉,這裡由臣妾來伺候,煎藥熬湯您就放心吧。不如你回西暖閣歇息一下吧,讓丫頭們給您送些西瓜、酸梅湯之類清熱消暑的吃食,皇上的事臣妾會隨時差人向您稟報的。」
「大玉兒,您來了哀家就放心了。唉,我老了身子又肥胖,留在這裡反倒礙手礙腳的。哀家就依你的,把皇上交給你了。」
「大福晉放心,皇上只是略有不適,一切都會過去的。」莊妃穿著半袖的緞袍,露出兩彎雪白的膀子,一個手膀子上套著翠鐲,一個手膀子上戴著金鐲,若在往常,大福晉少不得又要冷言冷語,可今日她卻是視而不見。如果大福晉知道她日後還得仰仗著大玉兒,還不定會多後悔呢。
皇太極這一病,早驚動了文武百官和諸王爺貝勒,他們一個個神色惶惶到清寧宮來探視問安。聞知皇上已服了湯藥,已經安然入睡,無甚大事,才各各散去。
不過是虛驚一場。皇太極不幾日便龍體康泰,又去臨朝聽政了。第一件事便是傳旨宣太醫柳達來重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