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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事 章十一 斷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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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密探們喜出望外的飛報都斤可漢庭,說及長孫熾朝堂之上為長孫晟所進行的辯白,並要求到隋文帝承諾一事。
宇文無雙知道,長孫晟必然是定要回歸中原了。
而她,無論如何,總該抓住時機好好為他送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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飛雪漫天,漫天飛雪。
每一口吐在空中的氣息,都會在同一剎那化為最尖銳的冰刀。
貂巾狐裘如火如荼,美麗不可方物的可賀敦,在這樣的夜晚嫣然微笑著走進長孫晟的帳蓬。
那如花笑靨如斯之明媚而燦爛,讓看見的人們錯覺了和風煦日中春回大地的無限生機與美麗。
帳蓬裡,一襲紫衣從不曾更的長孫晟,靜看著可賀敦這樣笑著挾漫天風雪而來;靜看著可賀敦優雅卻魅惑無限的解去貂衣狐裘,露出他們昔日初相見時她那一襲綠如春水的輕衫;靜看著可賀敦盈盈淺笑如夢似幻般向他走近,玉手纖纖捧載滿月華的古杯和醇酒……
華美如黑天鵝的羽翼,那專屬魔族的翅膀無限歡娛的扇動,卻不是在長孫晟的背後。
莫名的痛尖銳的劃過自以為沒有或者至少死去很久的心,他終於不能自制的踉蹌了下。
睜開眼閉上眼,所有曾經與眼前交織,真實與虛幻之間,山花遍野的那個春日,是誰翩躚舞落於他的世界恍若九天仙子?月光如水的那個夜晚,又是誰全心偎依在懷中誓約著天長地久?
冰冷的鮮紅色血液,噬骨的瘋狂與絕望,將魔族散遊人間的戾氣與妖靈集聚,華美如黑天鵝的羽翼一旦生出就詛咒了生生世世永恆的墮落。
曾是那樣真真切切的情生意動,以為可以給那世所無雙的仙子以她要的天下,可是怎麼著的一晃眼,天人化身魔族,無間的愛戀變做刻骨的恨怨?
當長孫晟接過那杯酒,可賀敦笑了。
酒是天下間最醇的酒,人是天下間最美的人,只因為美人的心已成天下最陰冷的心,於是酒成了天下最毒的酒。
纖纖十指美如幻夢,發起的攻擊卻狠辣到夢幻不能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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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於愛情,我想我始終不懂,”身影隨著她十指的指風飄泊,將彼此咫尺的距離永恆維持如不可逾越的天涯。
當他緩緩並涓滴不露的飲盡了那杯酒,遂遠如秋夜的雙眸中最後一絲情感隨之消隱,他淡看可賀敦的十指翻飛身形如魅,只接續自己的最後陳述:“但我確定曾對你心動生情。所以這一杯,曰之‘斷情’。”
攻襲在同一時間停下來,因為可賀敦確定自己的攻襲全無用處,而他的出手就在下一個自己不停止的剎那。
“真是榮幸,原來長孫大人居然還對賤妾有情,而且為了示意斷情還沒把這杯賤妾自以為毒之仍矣的酒潑回賤妾臉上,反而喝入腹中。”眼色猙獰笑意冷厲,語聲卻是嫵媚如春花綻開:“當然,這是絕無害於長孫大人的,就像長孫大人當日留了賤妾一命,卻毫無損於您毀突厥於一旦的千秋大計。嗯,看看,長孫大人將這整個的突厥控制的多麼好。”
“夜深了,可賀敦請保重身體,回帳歇息去吧。”長孫晟淡淡道,言畢揮揮手,帳蓬的門已開了。
“好,有勞長孫大人掛心了。”可賀敦答應著,披回貂巾狐裘,走至門口忽又回首嫣然一笑:“長孫大人,夜深風寒您也早些歇息。突厥人既已在你手心之中,讓他們兵消瓦解也不過是遲遲早早而已。晚安,不擾您的大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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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並沒有為長孫晟將門闔上,長孫晟也準備去闔。
“外面風寒雪大,難為你站了那麼久,進來吧。”長孫晟淡淡道。
帳蓬外的一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