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著鎖鏈的鐵鏽味與白粉的刺鼻味迷迷沉沉地度日如年。
程斯刻動了動自己睡僵了的四肢,緩緩從地上爬起來。他無言盯著靳柔的後腦勺看了一會,肚子發出咕的一聲,他低頭用腦袋頂了頂靳柔的後背。
靳柔今天睡得真沉,這樣也叫不醒她。
程斯刻向前俯身,用牙齒輕輕咬了咬靳柔無力垂在側腰上的右手。
靳柔的手骨瘦如柴,上面佈滿凸起的血管,但程斯刻還是能從他媽的手上感受到一股子溫暖和柔軟。
但今兒個,靳柔的手很涼,很冰,甚至,不似以往軟和。
程斯刻有些疑惑,他的黑眼珠動了動,用比剛才稍大一些的力氣咬了咬靳柔,這次他沒使好勁道,嘴一不小心一扯,靳柔的手徑直掉落在背後的床褥上。
如果程斯刻再大一點,明白了死亡到底是什麼意思,那麼他也許就不會因為叫不醒靳柔,而一遍一遍咬著他媽的右手。
可惜被鎖在床頭將近七年的孩子什麼都還來不及懂得,母親就猝然離世了。
程斯刻因為靳柔的毫無反應而越發焦躁,他開始用勁兒,咬不夠用扯,扯不夠用撕。
他一邊咬,嘴裡一邊發出困獸一般的低吼,直到他媽的右手幾乎被他咬的血肉模糊沒了樣子,直到有村裡的鄰居恰好有事兒來找靳柔,被程斯刻如食人惡鬼一般的瘋癲模樣嚇得癱倒在地失聲尖叫。
之後的幾日,周邊的鄰居幫靳柔草草辦了後事,而程斯刻吃母親屍體的事兒也被傳得人盡皆知。
同情終究抵不過恐懼,程斯刻被留在老屋裡,只偶爾有好心的老漢給送來些吃食。
老漢每次來給程斯刻送飯,都能看著這孩子麻木地將自己鎖在床頭,夕陽斜切,但那一縷紅光卻再也照不到程斯刻的臉上。
老漢跟放狗食一樣將碗放在程斯刻面前的地上,轉身蹣跚著踱步出門,嘴裡唸唸有詞:“造孽,造孽啊。”
三個月後。
溫淺斜靠在一輛邁巴赫vs680的後座,隔著一層黑色的紗簾無言望著窗外越來越原始和自然的風景。
夕陽殘照之際,群山開始映入眼簾,明明是乍暖還寒的初春時節,萬物都該是生機勃勃的。但或許景隨心動,他內心愴然,襯得這紅光下滿山的新綠也顯得蒼涼落寞了不少。
他其實腦袋有些空,不知道自己到底在想些什麼,有時候想到了印之遙,有時候想到了他父親溫晏,有時候又想到了他的小狗,一隻養了十五年的伯恩山,兩個月前壽終正寢離開了他。
想了很多,又好像什麼都沒想,只是心臟悶悶的始終難受著。
前頭司機看溫淺一路上都沒開口說話,便搭話道:“溫先生,您可以把紗簾拉開,這邊景色還是很不錯的。”
溫淺用手感受了一下還有些餘溫的殘陽,輕輕搖了搖頭,清潤地嗓子緩緩開口:“不了,我不喜歡太陽。”
司機看了一眼幾乎快要沉入地平線只剩了個頭的殘陽,又看了看溫淺白的跟瓷一般的肌膚,心道這人怕不是從未曬過太陽吧。
進山的路有些顛簸,溫淺不暈車,但被顛得難受。這一趟旅程對他來說算是一件極苦的差事,先要乘飛機從南淮飛到千里之外的平光,再從機場坐車一路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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