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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想挪開目光,又怕倉促挪開有些突兀,只能緊繃著身上所有肌膚,繼續看徐正清。
他站起來了。
簡幸的心瞬間隨著他的動作吊起來。
她幾乎屏住呼吸。
他走過來了。
每一步,都落在了她心上。
「簡幸,」他喚她的名字,「歡迎。」
簡幸嚥了咽舌根,沒什麼表情地點點頭,聲音也很平淡:「謝謝。」
徐正清很隨意地坐在了與簡幸隔著走廊的隔壁座位,他側著坐,兩腿都在走廊裡,隨手拿了桌子上的筆轉,問簡幸:「那天秦嘉銘跟我們說了,沒事了吧?」
是她爽約了,卻是他來送慰問。
簡幸感覺舌根有些僵,也有些麻,她已經感覺不出此時此刻心吊在什麼位置。
她只是覺得,他們離得好近。
不知道誰把窗戶開啟了,吹到鼻尖的風裡好像有徐正清身上的味道。
很簡單的洗滌劑味道。
簡幸在通暢的教室裡莫名其妙有點缺氧,然而即便如此她也沒有明顯呼吸,只是有些重複,且動作有些凌亂地搖頭。
邊搖邊說:「沒事,我沒事,沒事了。」
徐正清表情有一絲遲疑,但是很快又掩去了,他又笑起來,「沒事就行。」
說著他起身,疑似要走。
簡幸拼命按壓著指骨,「啪嗒」一聲清脆彷彿敲在了她緊繃的神經上,斷裂一瞬間,簡幸忽然開口:「徐正清。」
徐正清回頭,「嗯?」
簡幸努力笑,「生日快樂,那天,實在不好意思。」
「沒事,謝謝,」徐正清離開前又說一句,「別放心上。」
能看得出來,徐正清在班裡很受歡迎,大家走之前都願意跟他打招呼說再見,後排男生也願意跟他一起走。
幾個人勾肩搭背,在無意間都把他攏到了最中間。
這裡每個人都讓很多人望其項背,可他仍舊是最濃墨重彩的那一個。
簡幸默默收回目光,低頭看著被自己按得扭曲的手指。
她鬆開,手指沒能立刻恢復正常狀態,指腹充血發疼,這感覺有點像那天太平間的狀態。
其實她有時候都不知道該怎麼辦。
她總是在最狼狽的時候和徐正清更近一步,而他的優越好像時時刻刻都在提醒她:看,到底是偷來的人生,過不好的。
又好像在說:沒事,那麼難,不還是成功來到了他身邊。
可是,只是來到他身邊,已經快要耗費她所有力氣了。
她哪還有力氣站到身邊。
回到家,簡茹還沒回來,簡幸回到自己屋坐了一會兒,扭頭看著窗戶邊框發呆。
她最近總是特別容易沉浸在這密密麻麻的釘眼裡,看的時間久了,釘眼會悄無聲息地放大,像隕石砸出來的黑洞,好像她一不留神,就會被吸食進去。
看著看著,呂誠忽然走進了她的視野。
這是黑洞第一次出現人。
簡幸愣了一瞬,很快發現並不是呂誠出現在了黑洞裡,而是呂誠在院子裡。
他剛從姥姥屋裡出來。
這個時間,他去姥姥屋裡做什麼?
窗戶壞了以後,呂誠新換的玻璃透視度沒有那麼好,從外面看裡面有點費勁,從裡面看外面音樂能看出點輪廓。
簡幸看著呂誠站在姥姥門口抽菸,抽了很久,其中大半時間,他的目光是看向她的屋的。
在看什麼?
簡幸多次想要推開窗,卻都在呂誠的沉默中生生止住了動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