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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道陪上了。
馮道這一死,卻惹下了兩個大麻煩。第一,馮道經商素來是敢衝敢闖,這一船貨可以說是搭上老本,家中現金不足,還借了一大筆。船一沉雞飛蛋打,家中產業就此全部改姓,只剩下眼前這一座兩進的老宅和當初沿街的米鋪,轉了一圈又回到了。
這也就罷了,更大的麻煩在於,明太祖下旨禁海,民間私下進行海外貿易,說白了就是走私。要是矇混過關也就罷了,人這一死,總得找官府報備核銷人口,萬一人家嚴格查究起來,內查外調一番,不難發現真相,那可就是抄家的重罪了。
幸好馮道夫人馮陳氏的哥哥,也就是前頭露過一面的中年男子,好歹是個舉人,在官面上也還有些門路,報了個暴病而亡總算是糊弄過去了。如今家中只剩了夫人馮陳氏,十四歲的獨子馮虞,十三歲的童養媳薛採妍,還有就是老管家馮忠,出事之後忙裡忙外心力交瘁也已經累倒,在偏房躺著呢。
至於馮宇奪舍的這位馮虞,倒是個老實巴交的孝順孩子,身子骨也結實,打小沒災沒病的,可惜除了這兩個優點之外,啥都不會了,唸書沒天分,經商麼,十位以上的加減乘除就沒算對過。要是馮道生意場上一帆風順,這馮虞一輩子或許真能衣食無虞。可是如今出了這檔子事,家道中落已經是眼見的事了。
落戶到這麼個人家,馮宇也只能仰天長嘆流年不利了。你看看人家穿越的,不是曹操李世民這等雄主,至少也弄個袁世凱、李鴻章什麼的,名聲臭點兒好歹吃穿不愁不是。現在也沒別的想頭了,既來之則安之吧(不安也得安,反正沒得挑,除非是再死一回碰碰運氣)。馮宇,也就是馮虞,只能打定主意立下決心白手起家奮發圖強了。想到這兒,馮宇心中長嘆一聲,從今天起,這世上只有馮虞,再沒有馮宇這號人了。
現代人節奏就是快,剛定下心神,馮虞就開始規劃他的第二次創業計劃了。從商業運作能力來說,穿越男馮虞還是頗有自信的,前生雖然逢人便說“我才剛上路”,畢竟也還算是個成功人士,雖然半路出家沒有什麼太多的理論積澱,實戰經驗那是絕對不缺的。問題是,在這個陌生的年代怎麼賺到第一桶金。
想到這兒,馮虞突然一愣神,今年到底是哪個年頭?方才只聽了成化、弘治這幾個年號,上下好幾十年呢。想到這兒,他望向身邊已經嘮叨了半響口乾舌燥的馮陳氏,這個世界的母親:“依媽,今年是什麼年號?今日是哪一日?”
“啊?哦,今日是弘治十八年九月初八嘛,聽說老皇上五月時候崩了,新皇上登基,明年要改年號了。”
弘治死了,新皇帝,那不就是正德嗎!明季二百七十六年,馮虞最愛看的就是正德兄的精彩人生了。從玩鬧叛逆的角度來說,此君絕對稱得上是千古一帝。調戲老虎、假扮富商、逛妓院、下江南、勾搭有夫之婦……最牛的事蹟就是脫崗潛逃偷渡出關打韃子,自封“總督軍務威武大將軍總兵官朱壽”,實在是沒有想不到,更無做不到,極有個性極有型的活寶一個!算起來,這正德還跟馮虞同歲呢。
印象中,整個明朝社會在正德年間從開國時期的拘謹制欲走向縱情縱慾,士大夫階層奢靡之風日甚。這麼來看,前途是光明的,經商之路還是大有希望的。
接下來兩天,馮虞已經漸漸恢復,可以下地逛上幾圈。不過孃親擔心他的身體,死活不讓出大門。雖然家中餘財所剩無幾,薛採妍還是上街割了點肉,又到藥房抓了些當歸、川芎加入,文火慢燉,每日親手端來讓馮虞吃上一些,據說有鎮靜強心之效。
只是知道了採妍的童養媳身份之後,馮虞每回遇著她總覺著有些怪怪的。說起來,採妍確實是個好姑娘,遭逢大變,不離不棄,對母親、對馮虞的態度可以說是一如既往,無微不至。
可是對於任何一個取向正常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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