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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那個夏來可算是我見過最厲害的騙子了，人長得很正氣，嘴上功夫了得，態度又總是謙虛誠懇。當時我們有很多同事都暗地討論他是不是有苦衷，或者是被冤枉，替人頂罪來了。&rdo;

自首都能讓警方懷疑抓錯了人，她這個師兄確實是出師了，夏至的臉上充滿了好奇：&ldo;那他到底是用什麼手段進行的詐騙？&rdo;

&ldo;他們冒充外商，騙取了三萬噸鋼材。&rdo;老常在這件案子得到的教訓是，手段不怕舊，甚至也不需要複雜，但落實到每個細節就真的可怕了。

&ldo;以往也碰到過一些假冒外商行騙的，特別是剛改革開放那會，大家對於外面的世界也不瞭解。但那些手段都比較糙，遇上真行家就歇菜了。而這夥人是我見過策劃得最周全，做得最逼真的。你要知道，鋼材可不是一般的商品，需要各種各樣的批文，一道道手續。對方帶著翻譯，用著寬敞明亮的辦公室，對應自如。我一度懷疑，要是夏來沒自首，這批贓物可能就真追不回來了。&rdo;

&ldo;冒充外商，難道他們這個團夥中有外籍人員？&rdo;夏至的眼睛眯了起來，好像非洲草原上的獵豹發現了遊離於群落外的角馬。

老常有些稀奇：&ldo;當然有，當時鋼鐵公司那麼些國外回來的工程師什麼的，不是真有外國人參與，怎麼能做到天衣無縫呢！據說這個外國人才是315詐騙案的主犯，夏來也只是給他打下手。可惜最後讓他給跑了，要不然315大案才算是完美收局。&rdo;

老刑警言談之間對此依然深以為憾，而夏至在腦中飛快地盤算著那些人和時間點，追問道：&ldo;那夏來得到減刑，是不是跟他自首以後舉報了這個主犯有關係？&rdo;

&ldo;對啊！&rdo;對於這個一直困擾夏至的問題，老常倒是一口給出了肯定答覆。&ldo;當時很多人不理解夏來自首的舉動，認為是他們內部分贓不均導致的。但不可否認，要不是他自首，國有資產可能就這麼流失了，所以在量刑時就考慮了這點。&rdo;

原來如此，在這種情況下夏來的自首就可以算是立功了，所以才沒有被特別指出。夏至正思量著，只聽老常又補充了一句：&ldo;那個外國人好像說叫什麼薩麻，如今年齡應該也老大了，說不準已經死了。&rdo;

薩麻？這是個什麼鬼名字，夏至把這個名字在舌尖繞了一圈。也許…應該是sur，夏。夏至的夏，夏來的夏，夏元的夏……

懷著很是複雜的心情，夏至向老刑警問出了今天最後一個問題：&ldo;您覺得他是為什麼自首呢？真是因為內訌？&rdo;

這麼一個簡單的問題，老常出乎意料地思量了半晌。正在夏至以為他不想回答時，終於開了口：&ldo;其實，我也問過夏來。他的回答那叫一個天奇百怪。有時候說保護國有資產人人有責，有時候說他看不上那幫外國孫子，有時候說是擔心家中老母不想就這麼逃到境外去。最後一次，他說…覺得自己太喪良心了……丫頭，你覺得這裡頭哪一句是實話呢？&rdo;

夏至被問得一怔，過一會笑了起來：&ldo;世事本就黑白難辨，一個職業騙子口中說出的話，恕我不大敢信！&rdo;

從常宅走出來的夏至，比進去之前顯得更加心事重重。這趟可以說是大有收穫，常老爺子作為當年案件的親歷者，給出了很多珍貴的第一手資料。最重要的是，她頭一次把那位大師兄和當年的案件聯絡到了一起。

作者有話要說： 今天的故事小課堂就繼續分享一件囧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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