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錢鳳生火化的那天風也很大,在火化之前,錢鳳生被放在一張床上,周圍堆滿黃白色的菊花用來讓生人祭奠,但前來送錢鳳生的人只有沈峭和陸豐。臺階下還有人在等待空位,大片大片的白讓沈峭睜不開眼。
該走的流程都要走,沈峭繞著床走了一圈,走出去之後跪在地上磕了四個頭。不到三分鐘,錢鳳生的遺體就被推去火化了,陸豐拉著沈峭往外走,在臺階下等待的人一擁而上,準備為他們的親人痛痛快快的哭一場。
沈峭和陸豐瞬間被那片白淹沒,有個人撞了沈峭一下,沈峭腿一軟,下意識就要往地上栽,還好陸豐及時拉住他。
「沒事吧?」陸豐的眼眶很紅,他看著沈峭,憋了半天還是說:「想哭就哭出來。」
「不想哭。」沈峭說。
一米八的大男人再出來就被裝在一個小罐子裡,沈峭沒錢買墓地,只能把骨灰存在殯儀館,一年兩百塊,一存就是六年。
「想不想哭啊?」
沈峭的思緒被打斷,他有些遲鈍地轉過頭,發現程斯蔚正在很認真地盯著他看。原本燒紙的人已經不見,只剩下銅盆裡的一片黑色,被風吹起來,懸在半空上上下下。
程斯蔚走近一點,抬起兩隻手放在沈峭臉邊,然後用很小的音量對他講:「我幫你擋著,你哭吧。」
貼在臉頰上的手掌冰涼,沈峭很認真地看程斯蔚,如果六年前,他知道自己的生活也能稱得上美好的話,把骨灰罐鎖進那個小櫃子裡的時候,他真的不會哭。
沈峭側了一點頭,嘴唇擦過程斯蔚的手心,停了幾秒才移開。
「不哭了。」
晚上的時候,賀萊邀請程斯蔚和沈峭參加跨年派對,在邀請卡上特別備註:最好穿正裝。這場派對由賀家主辦,除了同學之外,還有不少長輩也會參加。晚上七點,賀萊穿著一身西裝在酒店門口凍得直跺腳,身後旋轉門啟動,賀萊回頭看了眼,是林崢。
「你不冷啊?」賀萊往手心裡呼了口熱氣。
「不冷。」林崢站在賀萊旁邊抻了抻手臂,有些做作地露出西服內的淺灰色羊毛,「含毛的。」
賀萊眼睛瞬間瞪大,拉著林崢的衣擺,手伸進去摸了一把:「我草,你裡面居然有毛?」
林崢有些嫌棄地把賀萊的手拍開,瞥他一眼才說:「傻逼這個天氣才只穿個襯衣和西裝。」
還沒來得及回罵,一陣轟鳴從蜿蜒的石子路傳來,很快,一輛通體黑亮的重型機車出現在視線裡,輪胎軋過投在道路上的橘色光線,在臺階下劃出一道漂亮的弧線。一條長腿撐在地上,後座的人跳下來,摘掉頭盔之後對著前面人腦袋上的擋風板照鏡子。
「頭髮是不是壓塌了?」
男人搖搖頭,等程斯蔚照完鏡子,他才摘下頭盔。
「哪兒來的摩托車?」賀萊的視線膠在沈峭身上移不開。
「剛買的。」程斯蔚用手背碰被風颳的冰涼的臉,「正好沈峭有摩托車證。」
賀萊見過別人騎摩托車,但還是第一次見人穿西裝騎摩托,不知道是不是西裝加持的原因,沈峭身上完全沒有其他人騎摩托車時的那股二流子勁兒。賀萊看著沈峭把頭盔拎在手裡,皮鞋踹腳蹬,把摩托車停好。
「我也要買一輛。」賀萊感慨道。
「先擦擦鼻涕吧你。」林崢說完轉身走進酒店。
派對的賓客很多,光線明亮,玻璃酒杯裡的香檳顏色漂亮的像寶石,程斯蔚窩在座位上,跟沈峭打了幾個小時的遊戲,直到跨年倒計時,全場燈光瞬間暗下來。
所有人都在倒數,在最後五秒的時候,程斯蔚轉頭看著旁邊的沈峭,神色安靜,一身黑色西裝襯的整個人意氣風發。
最後一秒,全場人都在尖叫,同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