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腦中總是浮現出蔣璃和他奶奶那筆直的身影。

醫院裡有些淒涼的祖孫倆，和眼前溫馨的一幕形成鮮明的對比。盛南橘抿著唇，頭一回開始思考，這個世界的多元化。

每日裡一起訓練的隊友，他們看起來並沒有什麼區別，甚至在冰場上，他比她還要優秀。

可是生活裡，他們卻又在另一種形式上，天差地別。

瞭解他，掌控他嗎?

盛南橘咀嚼著嘴裡酸酸甜甜的醜橘，眼前浮現蔣璃那張冰山臉，她忍不住皺了皺眉。

就算能夠瞭解他，他也不像是個能被輕易掌控的人啊。

&ldo;橘子酸嗎?&rdo;

盛陽抽了一張紙巾，託在手上湊到盛南橘嘴邊：&ldo;傻孩子，酸就別吃了呀，快吐出來，爸爸明天給你買甜的。&rdo;

雖然爸爸總是這樣，對她的每個表情都無比上心，但畢竟她已經十七歲了，還當著顧念慈的面……

盛南橘有些臉紅，不好意思的推開盛陽的手：&ldo;爸……&rdo;

盛陽看看盛南橘，又看看顧念慈，瞭然的笑了：&ldo;啊，是爸爸不好。哎呦，我的小公主長大啦，還知道害羞了。&rdo;

盛南橘被盛陽說的更不好意思了，又叫了聲&ldo;爸&rdo;，站起身，蹭蹭的回了臥室。

身後傳來父母的笑聲，顧念慈爽朗的笑聲摻雜其中。

盛南橘紅著臉，嘴角卻掛著淺淺的笑。

以往沒覺得這種簡單的關懷有什麼，但今天，她突然覺得自己很幸運。

至少，比起蔣璃，幸運的多。

盛南橘趴在床上，掏出手機，戳開蔣璃的空白頭像，手指滑動螢幕，發過去一條微信。

【醫生說我們要彼此瞭解，建立信任。】

又小又破的老房子裡，蔣璃正在洗第二天早上給奶奶做飯要用的菜。

手機在桌上響了一聲，被水聲蓋過，螢幕亮了又默默暗下去。

等他看到微信的時候，盛南橘已經進入了夢鄉。

蔣璃看著手機，皺了皺眉。

彼此瞭解?

他回過身看了一眼眼前這不足五十平的小房子，恍然露出一個苦笑。

他有什麼可瞭解的。

但為了比賽……

蔣璃還是回了一個字過去。

【好。】

第二天一早，蔣璃做好了飯，拿出奶奶藏在櫃子底的存摺，在醫院旁邊的銀行取出了奶奶最後的存款。

&ldo;本來打算拿來買墓地的……現在墓地這麼貴，反正也買不起啦，拿來續續命吧。死了以後的事，還是不考慮那麼多了。&rdo;

奶奶摩挲著已經被取空了的舊存摺，絮絮叨叨的自言自語。

蔣璃默不作聲的坐在一邊，幫奶奶削著蘋果。

&ldo;醫生怎麼說?這期化療做完出院，是不是可以多撐一陣兒再來?&rdo;

奶奶忽的問他。

蔣璃削蘋果的手停頓一瞬，長長的蘋果皮斷在了中間，他微微蹙了蹙眉，沒有抬頭，從斷了的地方繼續削著。

&ldo;嗯，可以撐幾個月。所以您再忍幾天，很快就能出院了。&rdo;

他一邊削蘋果一邊勸慰著奶奶，聲音罕見的溫柔，哄孩子似的。

&ldo;要是能堅持到你比賽就好了，看到你拿個金牌啊，奶奶就瞑目了。&rdo;

這話蔣璃不知道聽了多少遍，最初信誓旦旦的保證，已經變成了有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