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六章 陽春白雪(第2/3 頁)
君不白舉杯道謝,送鹽水鴨的女童捧著一疊鴨子邁過門檻,放在君不白桌前,彎腰道一聲謝,瞥見滿面紅光的掌櫃,轉身跑出門去,呼喊斬鴨子的婦人,“娘,爹又喝醉了,正免費請人喝酒呢,屋裡的酒缸都快見底了!”
斬鴨子的婦人停刀,回望一眼屋內,不緊不慢道:“沒事,你爹是高興。”
掌櫃與君不白的交談,婦人聽得一清二楚,招手讓自家女兒來自己身前,柔聲道:“你不是一直想去天下樓見蘇娘娘麼,她這次回金陵小住,說不定哪天就來這了。”
蘇娘娘,這稱謂娘聽了該是何等反應,君不白灌一口桂花酒,遮去嘴角笑意,又夾起一塊鹽水鴨喂入嘴中,皮薄肉嫩的鴨子也有股桂花香味,爽口彈牙。
女童的眼睛裡有無數的光在閃爍,像夜晚映在湖底的明月一樣晶瑩,卻又在一瞬間烏雲滿布,失去整片光亮,低頭失落道:“整個街上都在傳,蘇娘娘這次回金陵是去有情司商議婚事的,怎麼有空來我們這個地方。”
婦人用腰間圍布擦淨手上油汙,將女兒扯在懷中,“你啊,這些年跟我們拋頭露面學了不少市井的活法,太過老成了,蘇娘娘可不是那種人,等你見了她,就知道她是個多麼聰慧豪爽、明媚灑脫、心地純良的奇女子,娘不求你將來大富大貴,只希望你也能跟她那樣,活得愜意逍遙,無病無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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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童眼裡的光再次升起,從孃親懷中掙脫,露出一張久違的笑臉,“娘,晚上我們去天下樓的河邊撿田螺吧,說不定就能撞見蘇娘娘呢。”
“等晚上收了攤,娘跟你一塊去。”
婦人慈愛地笑著,看著女兒一蹦一跳跑回躺椅,片刻功夫便癱在椅面睡著。察覺有人看她,婦人與君不白對視一眼,行一極簡的禮數,轉身收拾鹽水鴨攤。
君不白收回目光,正欲屏退雜音細品鹽水鴨,屋外落下一片雪花,飛在酒盞中,隨後屋外雪景傾瀉,雪如珠簾,酒肆驟寒。
江南從不下雪,雪落江南,唯有姜紅雪有此手筆。君不白麵色一緊,擱下一錠碎銀,飛身躍上屋簷,望向頭頂高懸的海市蜃樓。定睛觀瞧片刻,發覺雪是從棲霞山頂吹來,風中有人撫琴,飛雪清音。
自己在縱橫書院得罪了何人,眼下無事,去縱橫書院走上一遭也無妨,君不白一劍凌空,趕去棲霞山問個緣由。
掌櫃的送完鄰桌熟客的酒,才發覺門前那桌客人不見蹤影,想不起他何時悄然離去,抬步去收拾碗碟,瞧見桌上的碎銀,忙追出門去,豔陽高照的街上,不見客人身影,回身問門前的婦人,婦人搖頭,稱未見其出門。掌櫃望著手中碎銀,挪回酒肆,掃視桌上殘羹,嘆一聲白日撞鬼,實屬怪哉。
金陵街頭,一身青衫素淨的曲斜風正在歸家途中,自從在蘇州城了卻心頭事,如今才敢壯著膽子回金陵祭拜妻女,特意換了身乾淨衣衫,一掃往日落魄。漂泊數年,再次踏入金陵,街頭小巷都還留著關於妻女的回憶,往事歷歷浮在眼前,一步一傷感,曲斜風禁不住嘴角在笑,心底在痛。
一襲白衣從頭頂略過,久在江湖的曲斜風警覺地背去一隻手按在琴上,蓄勢待發。瞧真切來人模樣,曲斜風收回手,迎身一拜,君不白在蘇州曾有恩情於他,自然以禮敬之。
棲霞山頂有撫琴聲,琴音淒冷。曲斜風未入江湖前,曾做過幾年教琴的夫子,憑音律起伏便猜到撫琴之人身份。
曲斜風足尖輕點,人已落在屋簷上,君不白御劍行得極快,以他的微弱腳力不足以追上,解開身後絲綢包裹的古琴,盤膝而坐,十指撫弦,一曲高山流水從指尖迸出,直奔棲霞山頂。
身後疾馳而來的琴音讓君不白懸停長劍,周身覆上一層刀甲,那道突如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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