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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此時我就站在尉遲尹身旁,親身感受著這激動人心的一刻,雖然身體還未完全恢復,可也不免覺得心緒激盪難以自已。其實我也不過是個旁觀者,外人看來我自然是屬於扈國一方,可實際上兩方對壘與我並沒有利害關係,誰輸誰贏都是他們的事,更何況我早就知道結局。不過我心裡似乎是偏向扈國,大概是因為在軍營裡和這些將士們相處過一陣子,相互熟悉,而偷襲挑起戰事的又是啟國的緣故吧。總之在現場氣氛的感染下,我忽地覺得胸中豪情翻湧,彷彿自己也將要和這些勇士們奔赴戰場,奮勇殺敵。
離出發的時間不遠了,當底下的呼聲暫時平息時,尉遲尹似是無意卻又帶著期盼的看了我一眼,我捕捉到他的目光,心裡猛地想起麝煙和我說過扈國的一個風俗——士兵出征前,女子都會剪下一小束自己的青絲送給即將踏上戰場的丈夫或是父兄,以表達自己的思念和祝福。
我今天的頭髮只是簡單的編了一整束垂在身後,麝煙還細心的特意留出一小束沒編,就是要我在尉遲尹臨行前剪下送給他,無奈今早在帳裡時我忘了,現在被他一看,我才突然想起來。
轉頭看底下一張張剛毅的臉龐,這些熱血壯志的男兒,他們雖然鬥志昂揚氣勢逼人,可是臨行前在心裡會不會也有些遺憾,出征前,沒有拿到他們心中的女子繫著祝福與思念的一縷青絲呢……
心裡略一思量,我轉頭問李德魁:“李將軍,我能不能和諸位將士也說幾句呢?”李德魁一愣,隨即大方允諾:“當然,王妃請。”又做了個手勢讓底下計程車兵安靜,示意我要“發言”。
下面瞬間一片肅靜,所有目光都集中到我身上。我心裡緊張,只朝下面笑笑,握了腰上的鳳劍,用力要拔卻發現劍紋絲不動,我心裡一突,但想到現在不是疑惑的時候,便轉身抽出尉遲尹腰間的鋒利佩劍,刷的一下把整束頭髮截下大半。尉遲尹被我突然拔劍的動作嚇得一愣,再看到我這麼個“剪髮”的方式差點失聲,其餘人也都被我的動作嚇得沒一點動靜,只盯著我手裡的一長束頭髮,周圍安靜得空氣似乎都要凝結住了。
糟糕,古代講究身體髮膚受之父母,不能隨意破壞的,我一大意給忘了,我是不在意的,可他們是不是要被嚇到了……
乾咳兩聲掩飾掉我的尷尬,我向前跨了兩步,揚起手裡的髮束:“諸位將士,你們今日就要奔赴前線,我不能與你們同上戰場,只能在這裡為你們祝福,這束頭髮,不僅代表我對大家的祝福,也是替扈國所有受你們保護的母親、姐妹、女兒和妻子,送給大家的祝福。”
說完我端起案上滿滿的一碗酒,喝下一半,忍著烈酒的辛辣嗆鼻,啞著嗓子大聲說道:“這半碗酒為大家送行,剩下一半,若大家凱旋歸來,我以此酒敬英雄,若是捐軀沙場,我以此酒祭亡靈!”
幹辣的熱風颳過,我因剪髮而散落在肩上的頭髮被風吹得凌亂,然而透過髮絲的縫隙,我依然看到,這些平日裡堅強得流血不流淚的漢子們,在提及他們親人的時候,都紅了眼眶。
“王妃,末將是個粗人,不會說好聽的話,可將軍王爺和王妃平日裡都把我們當作自己兄弟看待,今日更得王妃以青絲烈酒,豪言激勵相送,末將已經不再多求其它。請王妃放心,兄弟們一定會凱旋歸來,喝您敬的英雄酒!”
劉大全略顯激動卻真摯樸素的話說得在場眾人無不動容,待他說完,不等號令,所有將士便不約而同地揚起手中矛戟,高聲呼號:“凱旋歸來!凱旋歸來!”
滔滔聲浪震撼著我的心房,我忍不住熱淚盈眶。不為其他,只為這一條條熱血的生命——這一次戰爭扈軍將會凱旋,可是這些以血肉之軀征戰疆場的血性男兒,這一張張還不算熟悉的質樸而又堅強的臉龐,在凱旋歸來之日,有多少是還能再見,而又有多少會成為戰友和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