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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陣手忙腳亂，兩人站起身。卓刀泉畫是畫不成了，準備去吃飯，對面的女孩剛才還怒氣沖沖，現在看著他的臉，笑彎了腰。

……

崔老夫人渾然不覺得她扮演的是個反派的角色，她認為自己是一個審慎持家的長者。作為相國夫人，也曾御賜誥服，她十六歲佳入崔家，哪怕只育有一子一女，幾十年來崔相國未曾納有一妾。如今女兒年近二十，孤兒寡母，在此淹留，無怪有諸多惡事。今日崔母派遣了一個健僕去接侄兒鄭恆，至於那個張生，總歸要解決，所以她擺下宴席，叫紅娘去請。

看到紅娘進來，崔夫人記起那兇和尚的要求，對於文弱書生張珙可以耍個小心眼，可是那等惡人，沒必要與其牴牾，紅娘只是個丫鬟，與他便與他吧。

&ldo;如何不見張生同來?&rdo;

&ldo;張生著紅娘先行，隨後便至。&rdo;

&ldo;那惠明法師來否?&rdo;

路珞瑜聽老夫人問，心想惠明大師正在水缸邊洗臉呢，帶著笑意道：&ldo;不曾來，說要趺坐參禪，心意到便是。&rdo;

&ldo;紅娘&rdo;與卓刀泉在大殿磨了好一會兒，話音剛落，外邊響起張生的扣門聲。

張珙向老夫人、小姐、紅娘一一見禮。

&ldo;前日若不是先生，哪能有今日在此?我一家之命，皆賴先生所活。聊備小酌，非為報禮，還望先生勿要嫌棄。&rdo;

張生對答如流，&ldo;&l;一人有慶，兆民賴之。&r;此賊之敗，都是夫人的洪福，萬一杜將軍沒有來，我們都無倖免之理。都是往事，不足掛齒。&rdo;

&ldo;哦，往事不足掛齒?張先生好氣度，天下讀書人有此胸襟，我朝之福啊!&rdo;老夫人莞爾一笑，說著斟一杯酒遞給張生，&ldo;先生請滿飲此杯。&rdo;

&ldo;長者賜，不敢辭。&rdo;

張生沒聽出崔母話裡的貓膩，樂顛顛地接過來一口飲盡。

&ldo;先生請坐。&rdo;

張生喝的有點急，脖子紅紅的，&ldo;不敢不敢，小子侍立座下，勞煩夫人斟酒，已經是越禮，哪裡敢和夫人對坐。&rdo;

推讓再三，張生方才落座。

崔母給珞瑜使眼色，&ldo;紅娘去喚小姐出來，與先生行禮。&rdo;

路珞瑜掀開簾子進去，小姐坐在梳妝檯前描眉。

&ldo;老夫人後堂待客，請小姐出去見見。&rdo;

崔鶯鶯這姑娘分明早就知道，喜孜孜地化妝呢，非得忸怩半天，珞瑜由著她，哄了幾句，這才羞答答地出去見客。

小姐畫著一雙細長蛾眉，羅衣香粉，脫去孝服後，增添了三分艷麗，指甲上貼了小花兒，比起幾日前那個素衣的少女，成熟了很多。

珞瑜打趣她，&ldo;小姐這臉吹彈可破，張生有福了。&rdo;

&ldo;死丫頭，沒羞沒臊，撕爛你的嘴。&rdo;

&ldo;姐姐自己裝糊塗，今天夫人請張生過來赴宴，不就是要說你們的婚事麼?&rdo;

鶯鶯蹙眉，心中隱隱覺得有什麼地方不對，&ldo;紅娘，你不知道夫人的心意。&rdo;

珞瑜沒心沒肺地笑，看著特純真懵懂。

比她年紀還小的崔鶯鶯只當面前的還是從小服侍自己的紅娘，搖搖頭嘆氣，&ldo;你還小，不懂這些患得患失，等你有了喜歡的人便明白了。&rdo;

說罷鶯鶯突然想起一事，&ldo;那日母親和那和尚約定，我看那惡和尚生得悍勇，只怕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