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華倫斯東帶維克多&iddot;亨利到了上面的艦長室。重新呼吸到從頂風的舷窗吹進來的新鮮空氣,重新看到蘋果綠的夜空中亮閃閃的金星,真是件爽心快意的事情。在這個無可挽救地沉向海底的戰列艦上,指揮官的艙房裡卻完整無損,寬敞齊整,既漂亮又富有魅力。一個菲律賓籍的侍者給他們送來了咖啡,他們只好放在膝蓋上,因為杯子會從傾斜的桌子上滑下去。艦長悲痛地給帕格講了日本人轟炸的經過。帕格以前從沒遇見過這位軍官,可是華倫斯東好象很知道他。他問維克多&iddot;亨利,羅斯福總統究竟是個什麼模樣,還問他是否認為俄國人能比較持久地抵抗德國人。
&ldo;哦,順便說一下,&rdo;他正預備陪著帕格走出來時又說了一句,&ldo;這兒攢了你好多信。我不知道‐‐&rdo;他把書桌的幾個抽屜開啟又關上,&ldo;啊,這兒,全在這兒哩。&rdo;
維克多&iddot;亨利把鼓鼓的封套夾到胳膊底下,和艦長一塊在沉沉暮色中從雜亂的臭烘烘的主甲板上撿著路走過去。
&ldo;兩天前這艘軍艦是什麼樣子,你簡直沒法相信。&rdo;艦長悽慘地搖搖頭,提高嗓門蓋過&ldo;嘭哧嘭哧&rdo;的抽水機聲和四下裡的金屬敲打聲。&ldo;我們從馬尼拉得到了你要來的訊息。星期六我親自進行檢查。檢查了五個小時。那個活兒幹得才漂亮呢!你簡直可以在輪機艙甲板上吃飯。都閃閃發亮!它要算總司令的艦隊裡最漂亮的了,亨利,而且配備著最優秀的官兵‐‐唉,有什麼用呢?有什麼用呢?&rdo;後甲板的那些屍體都已經挪走了。艦長四處望望,說:&ldo;啊,他們把那些可憐鬼弄走了。真是不幸極了。上次點名還有四十七個找不著。他們是在底艙裡,亨利,全淹死啦。啊,上帝!那些打撈的傢伙說,總有一天這艘軍艦要回來作戰的,可是天曉得!天曉得那時候我在什麼地方!誰料到這些狗崽子們竟能神不知鬼不覺地一路溜進夏威夷來?誰會料到他們竟瘋狂到敢來試一試?我們的空中掩護到哪兒去了呢?&rdo;
&ldo;那是&l;企業號&r;嗎?&rdo;帕格指著一個熄燈滅火的黑壓壓的長方形東西,它正順著水道往外駛。
華倫斯東凝視著那個黑影。&ldo;是它。謝謝上帝,星期天早上它沒在港裡。&rdo;
&ldo;我兒子是那上面的飛行員。或許我該去看看他。有好久沒見到他了。&rdo;
&ldo;我說,那該叫你高興高興啦。只要叫你高興,什麼都成。我知道你的心情。我只能說實在抱歉,亨利,真是對不起得很。&rdo;華倫斯東艦長伸出手。維克多&iddot;亨利猶豫了一下。
在這一瞬間,他想,這個人當初要是比別人聰明點兒,使這艘軍艦處於z級,或者即使是y級戒備‐‐不管怎樣說,連他也收到了備戰警告‐‐下令進行拂曉防空戒備,&ldo;加利福尼亞號&rdo;現在也許成為海軍裡最出名的戰艦,雄踞水面,隨時準備戰鬥了。而華倫斯東也就會成為民族英雄,在他的面前就是直通海軍作戰部長辦公室的升官道路,他移交給下一任的就會是一個戰鬥的指揮部。可是眼下呢,他不過是那八位正和打撈軍官磋商的戰列艦艦長之一,嘴裡叨唸著這一切是多麼不幸,伸出手給那個永遠也不會接替他的人,因為他已經讓敵人把軍艦擊沉了。
然而如果是他,帕格&iddot;亨利,情況可能好一些嗎?一個
戰列艦艦長命令他的部下起床在港裡進行拂曉全體作戰準備,而其它六艘戰列艦卻都在睡大覺,這簡直成了可笑的荒唐鬼了。整個艦隊,從太平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