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亨利注意到塔茨伯利每次談話，不管透過什麼方式，話題總要落到美國跟德國打仗上面。

&ldo;也許不會發生這樣的事，塔茨伯利。我們得對付日本人。他們正在宰割中國；他們又有第一流的戰艦，而且每月都在擴建。要是他們把太平洋變成了日本內湖，繼續幹他們在亞洲大陸乾的那一套，那麼不出五十年，整個世界都要屬於他們的了。&rdo;塔茨伯利從笑容可掬的嘴角吐出舌頭，說道：&ldo;黃禍。&rdo;

&ldo;這是事實和數字的問題，&rdo;亨利說。&ldo;歐洲一共有多少人口？一、二億？日本現在快要統治十億人口了。他們跟德國人一樣勤勞，有過之無不及。他們從紙糊的房子裡出來，穿著綢制的和服，卻在一二十年內打敗了俄國。他們才叫可怕。跟我們在亞洲面臨的局勢相比，希特勒乾的這套玩藝兒在我看來就好象小貓小狗在後院裡打架。&rdo;

塔茨伯利盯著他，不自然地點了點頭。&ldo;可能你把德國人估計過低了。&rdo;

&ldo;也許你把他們估計過高了。他們佔領萊茵河流域的時候，你們和法國人幹嗎不干涉呢？他們違反了條約。你們本來可以在那時候動手，把希特勒絞死，可以象衝進女學生宿舍那樣不費吹灰之力。&rdo;

&ldo;啊，這是事後的聰明，&rdo;塔茨伯利說，&ldo;別要求我為我們的政客們辯護。那是一次徹底的失敗，完全喪失了理智和頭腦。我在一九三六年說的、寫的，完全跟你現在說的一樣。在慕尼黑我差點兒自殺。我把整個情況都詳細報導了。捷克斯洛伐克！有一連串堅強的碉堡，一直插進德國的心臟。有五十個第一流的師，準備大顯身手。它還是世界第二大兵工廠。蘇聯，甚至法國，最後都準備起來作戰了。這一切，都發生在短短六個月之前！但是一個英國人，一個英國人，從歐洲爬到希特勒跟前，把捷克送給了他！&rdo;塔茨伯利機械地笑著，抽了口被微風吹成鋸齒形的香菸。&ldo;我不知道。也許民主制度不適應這個工業化時代。如果要它存在下去，我認為非美國人出場不可。&rdo;

&ldo;為什麼？為什麼你老要這樣說？從表面看，你們和法國人仍比德國人佔很大優勢。你難道看不出來？人力、火力、鋼、油、煤、工業裝置，無論從哪方面看都是這樣。他們的空軍暫時領先，可是他們背後有蘇聯的威脅。當然不象去年或者兩年前那樣容易，不過你們仍有獲勝的希望。&rdo;

&ldo;啊，他們的領導力量強。&rdo;

一隻結實的手拍了下亨利的肩膀，一個帶著諷刺口氣的聲音說了聲：&ldo;希特勒萬歲！&rdo;歐斯特&iddot;格羅克穿一身又舊又皺的海軍制服站在那裡，立得筆直、臉上的神情很嚴肅。&ldo;嗯，先生們，咱們就要再見了。維克多，我要是在混亂中不能再見到你，以後怎麼跟你聯絡呢？大使館嗎？&rdo;

&ldo;當然啦。海軍武官辦公室。&rdo;

&ldo;啊！&rdo;塔茨伯利說。&ldo;咱們要到斯維納蒙臺去作一次小小的旅行！你居然沒有忘記，真叫人高興！&rdo;

&ldo;我儘可能請你一起去。&rdo;格羅克冷冷地說。他跟他們兩個握了手，鞠了一躬，卡嚓一聲併攏腳後跟，就離開了。

&ldo;去跟帕米拉告別一下吧，&rdo;塔茨伯利說。&ldo;她在底下整理行李。&rdo;

&ldo;我這就去。&rdo;帕格跟那位通訊記者一起走下甲板，後者拄著根柺杖，走起路來一瘸一拐。&ldo;我很想把她介紹給我的一個兒子。&rdo;

&ldo;哦，你真這樣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