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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今宵跟著養父的時間不長,大概只有一兩年,養父去世之後她就跟了周恆。
前有孤兒院,後有從越。
在江上那兩年雖然很辛苦,但現在想來,卻意外地是她最自由的一段人生。
程父是一個很開朗健談的男人,他解答了程今宵從狹隘的孤兒院的牆壁裡接觸不到的關於這個世界的很多問題。
也是到了那個年紀,她才人生第一次叫出「爸爸」這個稱呼。爸爸、爸爸……
程今宵閉上眼睛,順著這個稱謂,她又將線頭扯動了一些。
興許是因為抗癌的原因,程父將這個世界看得很通透。
生有七尺之形,死惟一棺之土。人生很長也很短,被埋葬的那一天所有讓你牽掛和痛苦的一切都會消失。所以,不要去計較得失,在這個擁擠狹小的世界裡,自由地呼吸很重要。
想起爸爸說的這一番話,程今宵費了很大一番勁。
裴望嶼神色很淡,穿著洗舊的高中校服,插著兜倚在後面的櫃子上。
程今宵再次看向裴望嶼,忽然問他,「你和顧寧拍什麼大尺度戲?」
裴望嶼眉梢一挑,問:「很想知道?」
她點頭:「挺好奇的。」
又開玩笑道:「不說也行,那你告訴我誰上誰下,總不犯規吧?」
良久,久到程今宵以為他不會再回答,裴望嶼總算溫吞開口,懶洋洋吐出兩個字:「我上。」
她笑笑:「看不出來。」
裴望嶼失語一笑:「看不出來?」
他語氣慢慢悠悠的,有些輕佻——「你是覺得,我還能讓女孩子主動?」
程今宵在此刻拿定了看法,周恆那部小電影裡受了吧唧的男的絕對不是裴望嶼。
她如釋重負地笑了一笑。
裴望嶼看著有喜有憂的程今宵,眼中也有幾分深意。
他靠近了幾步:「今天誰給你化的妝?」
她說:「我自己化的,有問題?」
他仔細看她的臉:「口紅塗多了。」
「修飾唇形的。」不知道是不是被他看出什麼端倪,程今宵有些緊張。
然而裴望嶼並沒有在意她的解釋,已經不由分說上手替她擦拭了那一片多餘的痕跡。
突如其來的觸碰讓程今宵心中警鈴大作,裴望嶼看著她嘴角的眼也恍惚了一下。
毫無疑問,那塊咬傷必然是暴露了出來。少年的指腹停留在她唇角許久,才慢慢地收回。
隔夜的傷疤已經結痂,裴望嶼的眼神停滯了片刻,轉而露出一個苦笑,他有些無措地把手收回口袋:「也用不著每次都這麼激烈吧?」
一會兒是吻痕,一會兒是咬痕。
身上不折騰出點花來都不會善罷甘休。
程今宵說:「……不是你想的那樣。」
她懶得跟他解釋,還在心中遷怒到他:要不是你提趙亦涵,我會提她嗎?
要不是我在周恆面前提她,會被咬成這個樣子嗎?
他這個罪魁禍首還在這裡說風涼話。
她悻悻地從兜裡摸到口紅,但很快發現這裡沒有鏡子,燈光又很暗沉。
裴望嶼及時伸手捏住了程今宵的下巴,她猝不及防被他抬起臉。
口紅也落在他的手心。
梅子色的口紅補全在她嘴角的缺口。
那道咬痕也一點一點被蓋住。
程今宵盯著裴望嶼的臉。
「嘶。」她拍了一下他的手。「你輕點,疼。」
裴望嶼確實放輕了動作。
他給她塗口紅的樣子很小心謹慎,認真到一看就是第一次做這樣的事。
程今宵腦海中在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