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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順從心裡就排斥賀穆蘭,更不會認為她說的話是對自己好,原本他也想著是不是在這裡療一陣子傷算了,可聽到賀穆蘭的話,他居然掙扎著坐了起來:“我是陛下欽點的主使,怎麼能因為這種事擅離職守?我就是爬也要爬到姑臧去!”
他看著自己血肉模糊的手臂:“這傷不礙事,去給我找輛馬車,我坐馬車!”
“李使君還是留下來吧,路上缺醫少藥,你這又不是小傷,天氣還這麼熱,不能拿自己的命開玩笑。”聞訊趕來的源破羌搖了搖頭,“花將軍也是好意。”
源破羌從跟著使團出發起就隱隱察覺出李順和賀穆蘭有些不對付。尤其是沮渠牧犍偷跑了,賀穆蘭帶回這麼多盧水胡人之後,李順和賀穆蘭的關係就更緊張了。
他是虎賁軍的右司馬,理應是賀穆蘭的左右手,但因為出身的原因,和賀穆蘭相處的不大自在,所以平日裡反倒和使團幾位北魏大臣相處的要多。
這次出使的使團成員大多是朝中官吏抽調而來,各自有各自的任務,並不像陷入李順和賀穆蘭的地位之爭中去,很少發表意見。
像是豹子接二連三的傷人這種事,只要有腦子的人都知道其中必有隱情,可這裡每一個人是白鷺官,也沒有人願意多管閒事,兩方大神鬥法,他們這些閒人就看看熱鬧,也不敢攙和。
如今明顯李順玩不過賀穆蘭,栽了,這些使團成員也是見風就倒的傢伙,一個個便開始擁護起賀穆蘭的決定。
這麼多人一起勸李順留下來,到底有幾個是真的擔心他的身體,還真不好說。
賀穆蘭從出使以來就幾乎是獨來獨往,除了護衛和行軍的事情,和這些大臣接觸的很少,只是打獵的時候才熱絡起來。如今她一發聲立刻有許多人回應,倒讓她有些受寵若驚。
看著她“小人得志”的樣子,李順更要一口咬定自己要隨團走,誰說也無用,大有死也死在崗位上的意思。
“李使君如何了?”得到了訊息匆匆趕來的劉元宗和馮恆滿臉大汗,“需不需要再延請名醫?”
“不必了,隨軍的太醫和慈心大師的醫術很高明。”
不過是普通的肌肉撕裂,賀穆蘭就算會縫針也不給他縫,而且看這慫包的樣子,也不像能撐住沒麻醉的樣子。
李順一見到劉元宗就勃然大怒:“你到底是怎麼打理的麗子園!有使團駐守,竟然三番四次有畜生傷人!花將軍率大軍行獵,怎麼能有豹子還活著!是不是外面跑進來的!”
這話就有指桑罵槐的意思了,而且他知道劉元宗一共給他準備了三隻豹子,但他搞不清這隻到底是不是劉元宗抓到的那三隻裡的。
若之前真有落網之魚,那還真要怪劉元宗。
馮恆沒見過如此賊喊捉賊的人,如果他不知道是李順設計了三隻豹子的事情,他這麼遷怒劉元宗,說不得他還要上前說幾句討擾的話,而現在馮恆就只想破口大罵。
他剛剛抬腳準備上前嘲諷幾句,一旁的劉元宗突然一伸手拽住了他的衣袖,搖了搖頭對李順擠出一絲笑容:“李使君說笑了,麗子園裡有幾隻豹子我怎麼知道呢?正是因為獸滿為患,所以我才請花將軍領著虎賁軍獵殺,若有遺漏的我也沒法子……”
他拱了拱手。
“李使君若真覺得是我的不是,大可參我一本,徹底徹查豹子殺人之事。”
李順那裡敢把這件事鬧大,欽汗城是劉元宗的地盤,分分鐘就可以顛倒黑白,李順剛剛只是被賀穆蘭和“變節”的使團氣的發堵,又不是真的傻了搬石頭砸自己腳,只能吃了個啞巴虧,冷哼了一聲作數。
“如此看來,還是讓李使君好好休息吧。等他的傷好一點我們再出發。”賀穆蘭嘆了口氣,“我還想早點到達姑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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