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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哪會毛筆字啊?只大概知道寫毛筆字應該一氣呵成,於是我就一氣呵成的寫了一個一。
某一這傢伙看了還說:不錯不錯,寓意深刻。
收起扇面,菜陸續上來了。
是根本看不出食材的那種新派做法。
我以為是我孤陋寡聞,結果發現某一也不是很清楚吃的是什麼。甚至,有些精緻的擺盤上來,我們討論到底哪些部分能吃。
但這有什麼重要呢?誰去飯店約會是為了吃飯呢?
看著冒著仙氣的甜點,猜那甜點是什麼做的,遠比吃起來有意思多了。
要不要喝點兒酒?某一問我。
我搖搖頭,我說:你不打算開車送我啦?
他說:你留下住唄,我明天就出差了。
我說:今晚不了。
他倒也沒有太失落,只是眼神裡多一些鼓勵。
我說:等你家的油漆味散散的。
他說:一週夠嗎?
我想了想,說:夠了。
吃完飯往回走。
天色黑透了。
我還戴著口罩。他已經摘掉了。
我發現即使看某一這麼久了沒有新鮮感了,但他還是長得挺英俊的。
路上經過的建築物,已經不再那麼陌生了。
我想,這可能會是我以後常走的路了。
可能麼?
為什麼一想到以後的路還是有點兒不踏實呢。
我想跟某一坦白一件事,有點兒難以描述,不知道他會不會理解。
我說:我有段時間很怕樹影。
他說:為什麼?
我說:說不清,就是總擔心自己走錯,擔心踩到影子裡的東西。我大學時從學院到宿舍有一條很長的林蔭路,我晚上要走很久,總是走一段就折回去檢查一下。
他說:跟你學籍出問題那件事有關係?
我說:可能有點兒,我就是會擔心一些完全沒有必要的事情,自己嚇自己,反覆確認。而影子和鏡子之類的,似乎會加重我的這種反應機制。
說話的時候,我們正要經過他學校旁的一段樹影。
他伸出手。我沒好意思牽。雖然明明是他沒戴口罩更會被人看見。
我說:現在已經好多了。不過,我心情波動會大一些,不算喜怒無常,就是很難一整天都保持好心情,有時會無端的低落,我能控制住不顯露出來,但如果你感覺到了,也千萬不要介意。
他說:如果我介意,也是介意你低落時不叫我,你把自己包裹得太嚴實了。
有麼?我好像是很少和別人表露自己的情緒,因為我以為別人是不想看到的。
我說:那我以後,讓你看看我低落的樣子。
他說:男人就要敢於低落。
把我逗笑了。
轉悠回小區時,已經八點了。
我說:太晚了,我地鐵回去吧。
他堅持要開車送我。
而他停車的位置正巧被一大片濃重的樹影籠罩著。
他說:你看,那大片樹影好邪惡,我們還是太陽升起再來吧。
他話音剛落,樹影裡就很配合的響起一陣嘩啦啦的響動。
什麼東西?
樹影裡只有幾輛車。
我和某一待在原地,我看看他,他看看我。
又響起一陣嘩啦啦的聲音。
像是什麼小動物在草叢裡。
很快有一隻黑不溜秋的小狗鑽了出來。
隨後,樹影裡又走出一位個子很小的老太太。
某一跟那個老太太打聲招呼。
老太太喝住小狗,脾氣看起來不是太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