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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車的時候林潮生腦子犯懵,把放在行李架上的那束金魚草落下了,兩手空空地下了車,走出好幾步遠才忽然想起來,忙又返回去取。
金魚草起初被林潮生放到了旁邊的空座上,後來車裡陸續上滿了人,抱著又不方便,他只好把花放在行李架上。難免被兩邊的行李擠著壓著,又顛簸了一路,最外層的花瓣已經有些蔫了,有點可惜。林潮生極其小心地把花抱在懷裡,又倒了趟車才回到市區,離他家還有些距離,林潮生懶得再折騰,打了輛出租回家。
直到看見熟悉的小區大門,林潮生才恍然有了一種回到現實世界的感覺,在山裡度過的那兩天好像做了場夢一樣。
讀初三那年,為了林潮生上高中方便,一家人從城郊搬到市區來,如今在這座小區住了已經有四五年,可他對這裡還是生不出什麼歸屬感,可能是小時候搬家的次數太多,到哪裡覺得都一樣。
「崽回來了啊!」只敲了兩下門裡面就有人應聲,林敬業忙不迭地給兒子開門,看到他懷裡的花吃了一驚,「喲,咋還買了花呢?」
「不是我買的,別人送的,」林潮生把揹包和花放在鞋櫃上,彎下腰換鞋,「我媽呢?」
「給你做飯呢,難得她親自下一次廚,」林敬業說罷看一眼廚房,又小聲補了句:「還不讓我打下手,你媽做飯又不好吃,淨瞎鼓搗。」
「我馬上就告訴我媽去,」林潮生在沙發坐下,看到茶几上的瓷白花瓶裡水仙開得正盛,心裡一動,「對了爸,家裡有沒有空花瓶啊?」
林敬業攤手:「這我哪知道,家裡這些花花草草不都是你媽買的嗎?」
話音剛落,江之芸便端著兩盤菜從廚房出來,林潮生忙站起身接過盤子。
「說什麼呢你倆?」
林潮生指了指鞋櫃上的花,「沒地方放。」
「那等會兒把茶几上那個水仙拔出來吧,反正也該換了,」飯菜端上桌,江之芸又揶揄道,「我兒子這齣去玩一趟,總不會還捎回來個女朋友吧,這是哪個小姑娘送的啊?」
林敬業笑得眼角露出了皺紋:「我崽魅力大,隨我。」
江之芸白他一眼,拿胳膊肘杵他,「滾蛋,我兒子才不隨你,臭德行。」
「不是……送我花的是男的。」林潮生略去晚上在山裡差點迷路的經過,稍微解釋了一下。
「原來是這回事兒,」林敬業又問:「那是啥花啊?」
「金魚草。」
「看著挺別致,」林敬業若有所思地說,「就是有點蔫了,插花瓶裡估計也不好看。」
「你這意思是扔了?」江之芸瞪他。
「我可沒說啊!哪能扔了,怎麼說也是人家一片心意。」林敬業趕緊否認。
「心意」這兩個字林潮生聽著總覺得有些彆扭,於是乾脆不說話了,埋頭吃飯。
林敬業又對他說:「崽,你把花瓶擺你那屋。」
「兒子,別聽你爸的,什麼人哪!就擺客廳裡,好看!」
「真好看嗎?你不要睜著眼說瞎話。」
兩人你一言我一語地開始鬥嘴,林潮生不參與,在一旁聽得津津有味。
「崽,這都快開學了,你不提前去你學校看看?」林敬業說不過江之芸,又拉自己兒子進場。
「開了學天天呆的地方,沒必要。」林潮生不太在意。
他報了本地的大學,坐地鐵八站路,路程不到半小時,相當於就在家門口上學。林潮生的分數雖沒到清華北大為他搶破頭的程度,但選個自己喜歡的學校和專業不成問題。林敬業夫妻倆雖一向不對兒子的意願干涉太多,但得知林潮生報了庭州大學時,林敬業還是語重心長地告訴他,男人太戀家不好,眼界容易窄,看你爹我,走南闖北這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