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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你自己不想學？&rdo;

&ldo;想學，不想練，&rdo;趙成缺看的很明白，&ldo;有沒有什麼是一覺醒來就自然會的？&rdo;

&ldo;不勞而獲的事兒，我還沒見過。&rdo;宇莫沉吟了一刻，&ldo;無論哪個領域，要想出點成績，都要吃些苦的。&rdo;

&ldo;華人愛吃，以至於&l;吃&r;這個動詞在漢語裡的應用方式相當靈活。人生各種境遇都可以&l;吃&r;下去。吃苦，吃虧，吃驚，吃癟，吃香，吃醋，吃閉門羹，吃軟飯，吃的開，吃不了兜著走……

描述一個人經歷困難，叫做&l;吃苦&r;。&l;苦&r;這個味覺在此處可以指代生活中的不如人意的事情。佛家說，人生有七苦：生，老，病，死，怨憎會，愛別離，求不得。前四苦來自生理之痛，後三苦則來自主觀願望。後三苦的來源又可以歸結到佛家所說的三毒中：貪，嗔，痴。

怨憎會之苦，牽動嗔念，憤怒填滿心胸；愛別離之苦，歸結於痴心，自己無法釋懷；求不得之苦，則源於貪慾，我們總是想要的太多，真正能得到的又十分有限。

我曾設想過，如果生活只有&l;吃香的，喝辣的&r;這般情景是否會充滿喜樂？似乎不盡然。沒有苦的對比，我不確定自己還有品嘗甜的能力。&rdo;‐‐邱池

&ldo;我媽說有音樂陪伴，將來寂寞的時候，煩惱的時候，都可以把琴拿出來自娛自樂。&rdo;

宇莫贊同的點點頭，宇莫和邱池是貼心的姐妹，倆人成長經歷也相似。

&ldo;我小時候也不愛練琴。唉，沒人愛練琴。但是長大後從沒後悔過以前花那麼多時間學音樂。它是終身伴侶，從沒辜負過我。&rdo;

成缺拿起琴，繼續練基本功。

張宇莫在一旁默默觀察：她比以前專注很多。心事寄於琴韻，即使是維瓦爾第那種天生明快的音樂從成缺指尖流出，都染上淡淡的憂傷。看來她註定沒有快樂的童年了。

宇莫轉身走進廚房去烤餅乾。對著菜譜一步一步的來做，看上去也不太難。

成缺聞到餅乾香，湊上前去：&ldo;這是什麼？&rdo;

&ldo;我烤的檸檬餅乾。&rdo;張宇莫有點尷尬。

&ldo;可為什麼是黑的？&rdo;

&ldo;呃，烤過頭了，糊了，&rdo;張宇莫很有點幽默感，&ldo;我們不如給它改名叫巧克力餅乾吧。&rdo;

&ldo;怎麼一個個歪歪扭扭的？&rdo;

&ldo;我也不知道，我捏不圓。&rdo;

&ldo;我媽專門有個勺子，挖餅乾糊，擠出來就是圓的。我們去我家拿那個勺子再來試試。&rdo;

成缺馬上拿出兩個人的大衣，拉著張宇莫出門。

邱池的廚房，在張宇莫眼中像個裝備精良的五金車間。嵌入式烤箱，蒸箱，洗碗機，還有一排她叫不出名字的小家電，外加兩抽屜各式小工具，不同形狀不同尺寸的刀，每一個都有專門的用途。這些東西都原封不動的在廚房裡放著。

成缺對這些東西很熟悉，從抽屜裡找到了餅乾勺，然後又端詳了一會，指著一臺機器說：&ldo;還有這個，它會攪拌麵糊。&rdo;然後又拿了一把橡皮刀。

張宇莫打量了一下這個屋子：儘管有暖氣，但因為沒人住的緣故，覺得很冷。四處都灰撲撲的，空氣也覺得濁氣重。房間佈置和邱池生前一摸一樣，茶几上還扣著一本《雅舍談吃》，感覺讀書的人只是起身去接電話。不過書的四周落了一層灰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