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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聲音雖是柔弱飄渺,但隨著雨聲還是傳入了沈嘉禾的耳中。
那個美婦人就是當朝丞相的夫人,她的娘親。
沈嘉禾不由得頓住了腳步,立在原地,有些無措地看著她的身影,不知該如何去面對她。
娘親的母家姓周,是央國工部尚書的獨女。
兩家意氣相投,彼此交好,便為當時還在胎中的爹孃定了娃娃親。
爹孃也不負兩家期待,幼時青梅竹馬兩小無猜,成親之後感情甚篤,琴瑟和鳴。
爹這一生只娶了娘一人,在央國,一度被傳為羨煞旁人的佳話。
前世的記憶若只到此,則再圓滿不過,然而世間之事大抵都難得圓滿。
在沈嘉禾幫遲轅平定內亂正焦頭爛額之際,便傳來娘親生病的訊息。
病入膏肓,藥石難醫,已是迴天乏術。
沈嘉禾記得爹那日進宮來看她,坐在木椅上沉默了許久,滿目滄桑,最終低低嘆了一聲,&ldo;爹終究要對不起你。&rdo;
沈嘉禾那時不懂,後來從遲轅的口中聽到丞相辭官的訊息,她才恍然有些明白。
娘親自小便長在這京城中,也從未出過京。
爹便對娘承諾,等到宮中大事平定,他便帶著娘親看遍萬裡河山。
黨政過後如今宮中還是一片紛亂,皇上需要一個忠心耿耿有城府有手腕的丞相去平定這件事。倘若一朝功成,她爹謀劃了大半生的沈氏滿門榮耀,便牢牢攥在了手心裡。
可孃的病等不到那個時候。
於是她爹丟棄了自己大半生的謀劃,選擇陪娘度過餘下的日子。
遲轅三勸不成,便想讓沈嘉禾去勸說丞相留下來,沈嘉禾自然不肯。
作為子女,既知娘親的病情已是迴天乏術,自然是希望她在過世之前能夠儘量不存遺憾,而不是要他們因為自己而被捆綁在這京都之中。
平定內亂本不能一蹴而就,而是要抽絲剝繭。
遲轅既然登基稱皇,便已是定局,剩下的不過是將歪掉的枝杈細細修剪。
丞相雖走,但苦苦經營多年的一切卻不會跟隨而去,大多都能為她所用。
所以,這種事就算只留下沈嘉禾自己,也是能做得到的。
爹孃臨行那日,沈嘉禾脫下華麗宮裝,穿上娘親親手為她fèng制的鵝黃高腰襦裙。仿若自己還是那個未曾嫁人喜歡賴在父母身邊,喜歡逗他們開心的天真少女。
只是眉間歲月留下的痕跡卻怎麼也抹不平,帶著幾分難掩的疲憊。
娘拉著她的手,細細地看著她,一遍又一遍,卻忽然伏在她的肩頭哭了起來,口中直說著委屈了她,不該將家族的一切全都託由她來背負。
沈嘉禾當時並未覺得委屈,只是覺得自己這一生既然選擇了這條路,雖是厭倦,也該一往無前地走下去。
然而重生之後,每每聽到娘親溫柔低語的聲音,看到她關懷備至的眼眸,沈嘉禾都覺得如鯁在喉。
她想要撲在孃的懷中痛哭一場,訴說盤桓許久的思念,和前世的委屈孤單。
可沈嘉禾不能。因為那些事於她是過往,可於娘親來講不過是還未發生的未來。
所以,她也只能強忍著情緒,不聽不言,想要將那些暗自平復下來,但沒想到還是讓娘親擔心了。
書琴見沈嘉禾滯留在原地不肯前進,不由不解地催促道:&ldo;小姐,夫人還在前面等著呢,怎麼不走了?&rdo;
沈嘉禾深吸一口氣,覺得自己如此逃避也不是個事,只好啞著聲音回道:&ldo;走吧。&rdo;
書琴奇怪地看她一眼,但還是老老實實地沒有多問,轉而歡快地小聲說起來,&ldo;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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