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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嘉禾洗了手，拿過一個包子，小口啃著，問道：&ldo;師父你還有閒心吃。萬一這孩子是八方莊裡的重要人物呢，你把人家毒啞了，八方莊找上門來可怎麼辦？&rdo;

季連安不緊不慢道：&ldo;大不了一劍懟死我嘛。&rdo;

沈嘉禾：&ldo;……&rdo;

師父你也真是看淡生死到如此豁達的地步了啊。

沈嘉禾抬頭轉頭瞧了一眼趴在桶沿不知在想些什麼的秦如一。

他兩隻手輕握在木桶的邊沿，下巴抵在上面，如墨一般的雙瞳愣愣地瞧著地上的暖爐，看起來像她曾經在宮裡養的一隻黑貓，又乖巧又可憐的。

沈嘉禾想起他醒來這麼久，似乎還沒吃什麼東西，便從碗櫃中又拿下個瓷碗，舀了點粥，為他端了過去，&ldo;喝點粥吧。&rdo;

秦如一歪頭看她，垂眸想了片刻，接過瓷碗，無聲地道了一句謝。

沈嘉禾姑且能猜到這句唇語，笑起來道：&ldo;我可是第一次熬粥呢，你可不能嫌棄。&rdo;

季連安在一旁閒不下來道：&ldo;沒事，他要是嫌棄，師父幫你搞掉他的味覺。&rdo;

秦如一：&ldo;……&rdo;

沈嘉禾：&ldo;……&rdo;

好端端一個神醫，言行舉止跟從地煞教跑出來似的。

沈嘉禾面無表情地拿起肉包子塞到季連安嘴裡，又轉了回來，對著秦如一安慰道：&ldo;沒事，你別怕。我師父腦子有點毛病。瘋起來自己都害。不用理他。&rdo;

秦如一默默點頭，不言語。

他聽他爹說起這位神醫時，都是什麼醫術高超、懸壺濟世，豁達豪慡之類的話，所以他倒是也不擔心自己如今口不能言的事情。

但他這性子未免也太過古怪了些……

沈嘉禾拖著小板凳坐到一邊，靠近暖爐烤著火，慢悠悠道：&ldo;你也不必為這嗓子焦急。等我出師之後，我就幫你治好它。&rdo;

季連安哼了一聲，&ldo;你如今連藥材都分不清楚，還惦記著出師？&rdo;

沈嘉禾對著秦如一陰森森道：&ldo;你們八方莊來的時候能分我一把劍，一起懟死他麼？&rdo;

季連安嘆了口氣，&ldo;欺師滅祖，我就是收了個小白眼狼。&rdo;

秦如一看著他們之間的你來我往，微微彎起了眉眼，似是想要配合著說什麼又有些猶豫。

沈嘉禾見狀四下張望，沒有找到紙筆，便展開手心，道：&ldo;你要說什麼就先寫著吧。我經驗少，不太懂你在比劃些什麼。&rdo;

他遲疑了一下，左手的手指試探一般，輕輕搭住她的指尖上。

大抵是多日泡在這藥浴中的緣故，他的手指偏涼，落在她的掌心上，帶著些異樣的觸感。

他用右手一筆一劃，力度卻是極輕地寫道‐‐&ldo;那我便等姑娘出師了。&rdo;

&ldo;哦，少年你也是很上路的呀。&rdo;沈嘉禾笑了起來，隨口道，&ldo;估摸著我也沒幾年就能出師了，你記得等我呀。&rdo;

全程圍觀的季連安：&ldo;……&rdo;

他就隨手下了個沒兩天就能散掉的小毒，怎麼還弄出個出師之約呢？

沈嘉禾收拾了碗筷，便吩咐著季連安道：&ldo;我去給他備件衣裳，師父你燒點水讓他洗一洗，否則那個藥味太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