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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遠兒,這些年來,你為我們做了太多。”
路濤突然一下抓住了路遠的手,和第一次見面的時候一樣,兩行老淚溢位,劃過滿是皺紋的削瘦臉頰。
“我和你你母親商量了一下,我們不能再拖累你了。”
“拖累?怎麼會!兒子贍養父母,這不是天經地義的嗎?”
路遠心口一震,悚然一驚,路濤這句話的殺傷力,是他穿越涿縣至今,最經受不起的。
“我們其實並沒有為你做多少,但是,你卻已經為我們做得夠多了。”
“身體髮膚,受之父母,你們賜予了我生命,我就該用生命來回報,何有夠多一說?”
路遠搖頭,這一瞬間,他突然有種莫名的心酸。
父母一輩子,直到終老,都始終在為子女操心,子女小時,他們無償地付出著,為了孩子的將來奮鬥,努力,子女大了,他們費心管教,盡心盡力,一門心思全都撲了上去,望子成龍,望女成鳳。
老了老了,並沒有享清福的覺悟,依舊在為孩子打算,計劃,支撐著這一份不圖回報的付出,靠的是什麼?
親情。
父愛如山,母愛如水。
厚重,婉約,鞭策,包容。
我們從父母那裡學到了很多,也帶走了很多。
帶走最多的,就是時間。
我們在一天天長大,父母在一天天老去,我們能做的,就是像小時候他們所付出的那些一樣,在他們老了以後,默默付出著。
不要覺得這付出很委屈,其實它是有償的,你的報酬,叫做……
親情。
路濤張了張嘴,最終卻是什麼都沒說出來,如今的何氏已是百病纏身,行動都困難,已經無法離開漁船,說話的聲音也很小,只有將耳朵貼的很近才能聽得到。
年輕時的營養不良,壯年時的早出晚歸,艱苦勞作,讓這對平凡的夫妻在黑髮盡白之後,患上了老年人能患上的大多數疾病,甚至還有不少是漁民的職業病。
路遠嘆了一聲,將這些年積攢起來的錢財全都拿了出來,打造了一隻不算大,但是內部空間格外溫暖,格外舒適的小舟,將父母接了進去。
之後,路遠自己支起了船槳,在這個水路四通八達的時代裡,載著爹孃,開始了漫長的旅行。
憑藉著一手出色的捕魚技術,有水的地方,就有路遠的一片天,一邊划槳,一邊打漁,領著父母在漁船上賞盡世界繁華。
“老頭子,這些地方,我們從來沒來過。”
何氏用細得幾乎是蚊子叫的聲音在路濤耳邊說著,臉上的幸福,似乎從路遠到來之後就再也沒有消失過。
“是啊,原來天下,真的有這麼大。”
不知過了多久,也不知走過了多少地方,路遠陪著二老,走春串夏,逢秋越冬,在一座座城市的碼頭上留下腳印,在一個個江心駐下船影。
生活,變得簡單而自然,行走,駐留,再行走。
不論風吹日曬,不論狂風暴雪,日日不斷,年年不停。
隨著時間的推移,路濤的身體也開始萎靡,縱然路遠拼盡了一切,盡到了自己最大的努力,但生命的終極殺手——時間,還是在一點一點剝削著兩根殘燭的餘暉。
划槳在繼續,船行,水送,送向生命的終點。
路濤看向路遠的目光越來越複雜,似乎有很多話想說,但最終卻是一個字都沒有說出口,每每當路遠前來喂藥,他的眼中都有一絲愧疚,但更多的卻是慰藉。
何氏則是患上了輕微的失憶症,迷迷糊糊,不知所以,但只要看到路遠,她的臉上就會露出會心的微笑,顯得那麼和藹,那麼慈祥。
“落葉,歸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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