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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採薇忍不住想分享,信口道:「識硯,你看這畫,與我像不像?」
識硯早就看著郡主在無暇白紙上左剪右剪,絲毫不明白這是怎麼回事。
聽郡主這麼一問,她使勁揉眼,再定神看,依然不過是白紙一張,只是不再方正,被郡主剪出個什麼輪廓來。
「奴婢愚鈍,未能看出白紙上有畫,還請郡主見諒。」
顧採薇如夢初醒,手中這幅,是世間只有自己能看到的畫而已,突然多了絲隱秘的愉悅,夾雜著些許無法分享的惆悵,她將這枚紙畫,輕輕夾入書架上的大部頭《爾雅》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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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去冬來,對於富貴豪門來說,不過是更換衣衫、新增炭盆的區別而已。
然而誠王府內,誠王患上了喘疾,夜間難以平躺入眠,多痰卡喉,總是拍著胸口叫嚷氣悶。
皇上派了幾撥御醫來診治,什麼人參鹿茸、雪蓮靈芝,名貴藥材像是流水一般賜給幼弟。誠王府自己底子也厚,自然不缺良藥材料。
然而,苦藥汁子喝了一碗又一碗,針灸、推拿各式辦法一一試過,誠王的喘疾總是好一陣歹一陣,去不了根。
其中年歲較長、官位較大的一位御醫,實在耐不住誠王妃追問,斟酌著言語解釋說,王爺病根在於肥胖,五臟六腑為甘脂沃肉所裹,氣息自然流轉不暢,要是能夠減重五分,也許喘疾能好。
顧採薇自然對父王的病上心,日常床邊照料、陪伴、逗趣不提。
自己更是孜孜不倦、翻看醫書,甚至冷落了儒家學問,每逢御醫前來診脈,也必是在場旁聽的。
聽了這番話,她心中暗暗翻譯,就是說父王的內臟都被脂肪包裹起來,尤其是肺部,所以壓力太大,進出氣就大受影響。
減重五分,其實就是要減去一半的體重,顧採薇目測,父王現在說不定有二百二十幾斤重,要減肥到一百出頭,談何容易。
顧採薇和誠王妃相對嘆氣,母女倆不約而同,時常苦勸誠王少吃肉食,多多走動。
除了雷打不動的每半月到柳祭酒家中拜訪求學,以及每日晨午指點柳庭璋辨析經義、開筆寫文、佈置作業外,顧採薇其他時間都耗在父王身邊,深居簡出,兩耳不聞窗外事。
她基本不出門參與京城豪門之間的各式聚會,自然聽到的逸聞八卦少了許多,對於每年都要被掛在眾人嘴邊的立儲之爭,只覺翻來覆去都被皇伯伯掌握在手,不過是小打小鬧,關鍵還是看帝心所屬,因此懶得關注動態時事。
所以,後來發生的風波才讓顧採薇覺得如同驚天霹靂。
顧信婚事因著誠王疾病的隱憂,被提前了,孟州彭家十分配合,趁著十一月,河水還沒上凍,就將姑娘送上京城待嫁。
十一月裡,誠王府長孫女顧珍滿周歲,到了臘月,顧採薇多了個二嫂嫂。
誠王妃帶著世子妃張氏忙碌操持各項府中事務,顧採薇則專心陪伴父王,不知不覺間,迎來了務豐二十一年。
第40章
務豐二十一年,柳庭璋十四歲,顧採薇十一歲。三月十五兩人共同生辰那日,相互紙上祝賀了一番。
流光容易把人拋,從他定下十六歲要參加鄉試之後到如今,大半年時光,柳庭璋在衛夫子指教下,學著寫起承轉合的闡述儒家經義的文章。
流程一般是聽任夫子出題,如「小論克己復禮」、「何謂天人合一」、「試解君輕民重」等題目。
他先破題解釋,給出定義,然後旁徵博引儒家大儒先賢對此做出的論述,點明與相關道理的關係,進行引申,最後給出自己的見解,算是升華,不忘讚嘆下儒家教化萬民、治理天下的妙用。
從最開始不知如何下筆,到磕磕絆絆勉強成文,到先有腹稿再一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