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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是息縣兩年一度的院試,縣令、學政、勸諭等人早早到了縣衙,等待學子們前來參加考試。
旭日初昇到艷陽高照,陸陸續續,學子們從各自家中趕來,老少不一。
柳庭璋告別送行到縣衙街角處的雙親,一人順著絡繹不絕的隊伍,昂首闊步走了進去。他在其中算是年齡偏小,但並非最幼之人。
今日考試共分兩場,學子們上午先在縣衙空院處筆試作答,一人一張卷子,都是填空題,內容出自儒家經典的四書五經。
中午縣衙管一頓午飯,大傢伙等候著長官傳喚。
若是上午成績過關,比如二十空,十八處答對,下午則由幾位官員分別面試考問學子。若不然,則不能參加這樣的複試,直接得到通知離開縣衙。
面試一看口齒對答,二看相貌身姿,三考對四書五經粗淺的理解。
面試結束後,當天出榜,誰成了秀才,誰落第,一目瞭然。
目送柳庭璋遠去,秦秀才對孟氏說:「璋兒攻書三年,已經倒背如流,而且對於經義理解之深,遠勝於我。此次見了長官只要正常表現,他必定能中。娘子放心吧,咱們先回家,待下午面試結束後,再來接璋兒也不遲。」
孟氏也聽兒子這麼說過,一副信心十足的樣子。她隨著夫君一路迴轉,絮絮地輕聲說道:「多虧你教他,才能有今日。放在以前,我們母子想都不敢想他能考秀才去。」
秦秀才習慣性地拈著鬍鬚,搖頭道:「說來慚愧。我只是教了璋兒認字而已。他悟性極佳,練字、讀書能夠自學成才,我可不敢居功。近來,他對我講的一些經義發散、闡釋,讓我都獲益匪淺。」
孟氏不太懂這些高深的東西,含笑靜靜地聽著,心中盼望兒子能夠一舉考中。
柳庭璋經過了紙上夫子三年孜孜不倦的教導,自認對於儒家經典很是熟悉。
上午進場坐定,待衙役將卷子發到手中,柳庭璋先快速從頭至尾將二十道題目瀏覽一遍。
看著每一道題目,柳庭璋都能想到它在哪本書的什麼篇章,上下文是什麼,夫子當時是如何為他拆解的,猶如一個個久別重逢的舊友。
柳庭璋知道自己穩了。
他稍稍環顧了一下四周,有頭髮花白的半百爺爺輩人,有不到十歲的少年天才,更多的是十七八歲、二十多歲的壯年學子。
他雖年少,但是個子高挑,倒是不顯得稚氣。
各人看著卷子表現不一,有的愁眉苦臉,有的抓耳撓腮,甚至有當場泣涕胡言亂語的,出聲的人被衙役以擾亂考場清靜為由拖了出去。
柳庭璋連忙收拾心神,與大多考生一樣,低頭專注在自己答卷上。
大半年來,秦秀才將私塾那處的收入拿出來,給柳庭璋採買筆墨紙硯,他終於不再用清水練字,一手工整楷書被秦秀才誇了又誇,落在卷子上行雲流水。
巡考的學政打眼一掃,覺得賞心悅目,還因此多看了柳庭璋這個考生幾眼。
這筆試有最晚交卷時間,早交不限。學政在各人桌前巡看一二,便坐回庭前上座,翻閱著一本雜記打發時間,等著考生們交卷。
柳庭璋下筆如有神,一揮而就。待墨跡乾透,他自查一遍,便離開座位,恭敬地上前交給學政。
學政細細看了他一陣,對他劍眉星目先生出一分好感來。接過卷子,印入眼簾的,是他方才就有印象的一筆飄逸好字,學政心中暗叫一個「好」。
按照規矩,學政不出聲地揮揮手,示意柳庭璋先行離場,到縣衙為他們準備的一處側房去等候。柳庭璋向他端正行禮後,隨著衙役不疾不徐離去。
學政索性放下手中雜記,逐一檢視這第一份交上來的卷子。
居然全對!二十空毫無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