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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是這樣,那麼身體的這種異樣就和銀杏樹協會脫不了關係。
在又一陣恍惚後,冉喻睜開眼,發現自己正處在一個陰暗潮濕的地方,地方很寬敞,周圍有很多穿著海藍色長袍的人,地面上還用白線畫著車位。這看上去是個停車場,而且很熟悉,就像是白天他在耀眼日光中看到過的幻覺。
他伸手去摸通訊器,卻發現它不見了。
吊頂的小燈泡似乎因為電壓不穩而一閃一閃的,冉喻揉了揉眼睛,旁邊突然竄過來一個人,遞給他一件藍袍子。冉喻愣了一下,接過來,轉頭看到了一張熟悉的面孔。
那人的眼睛在蒼白的燈光下顯得尤為黑亮,正是阿松。
阿松向左歪了歪頭,盯著冉喻看了一會兒,原本愉悅的笑容垮了下來,輕輕嘆了口氣說:「又失效了。」
第19章
又失效了?
有那麼一瞬間,阿松歪著頭思索的模樣讓冉喻想到了遠在家裡的弟弟。冉丘在集中注意力時也會下意識地向左歪著頭,黑亮的眼睛撲閃著盯著人看。
冉喻還沒來得及詢問這話是什麼意思,阿松就已經靈活地擠進人群中,一小滴藍色融進了一大片藍中,很快就不見了。
冉喻追了幾步,他路過的幾堆正在聊天的人見了他,便齊齊停住,盯著他看。他越往前走,路過的盯著他看的人就更多。冉喻被這些看異端的眼神盯得發毛,剛要停下腳步,就聽見前方不遠處一個熟悉的聲音。
字正腔圓,末尾有些吞音,聽起來令人很舒適的語調。是許佩兒。
許佩兒也穿著那身海藍色長袍,但沒有戴兜帽,露出一張恬淡素淨的臉。她正側身和旁邊的幾個人說些什麼,發現有人靠近時,她很快轉頭,目光與冉喻正好撞上。
冉喻快步走近,問道:「佩兒老師,請問您知道這是什麼地方嗎?」
許佩兒顯然也認出了他,微笑著說:「是該來的地方啊。」
剛才與許佩兒一起聊天的另外兩名女士也看過來,異口同聲地說:「是該來的地方啊。」
她們的聲音非常平穩,語調沒什麼起伏,明明是人聲,冉喻聽起來卻總覺得像通訊器撥不通時發出的電子合成提示聲。就連說起話來一貫很動聽的許佩兒也是這副語調。
直覺告訴冉喻,這些人現在很不正常。
可是他剛才路過時,無意間聽到她們在談論別的事情,語氣語調都還是鮮活正常的……是因為這個問題比較特殊,還是因為他是個外來者?
儘管不擅長主動與陌生人攀談,但為了了解更多資訊,他必須加入。
冉喻回憶著何榮晟傳授的聊天技巧,沒話可說就聊天氣:「今天好熱,快到三十度了吧?」
「不止,今天最高溫度36度呢。」
「早上出門時我就開始流汗了,這天氣可真要命。還好辦公室有空調。」
她們的聲音又恢復了生機和活力,並像剛發現冉喻似的,熱情地問東問西,把冉喻目前的生活和家庭狀況打聽得清清楚楚。冉喻在人群中聊天時總顯得被動,有問必答,但絕口不提自己的工作,只說是考試完畢後聽從分配隨意進了一家單位。
幾位女士跟冉喻聊了一會兒,見他實在不會捻話頭,就自顧自聊起了別的。冉喻決心以不變應萬變,站在一旁,默默觀察目前的形勢。就在剛才冉喻和她們說上話的工夫,原先盯著他看的人都移開了目光,繼續自己小圈子裡的談話去了。
這片疑似廢棄的地下停車場裡已經聚集了不少人,大家都穿著上次在大教室裡的海藍色長袍,但沒戴面具——或者說還沒開始戴,牆角有幾個大竹筐,筐裡裝滿了和上次一樣的黑色面具。冉喻稍微估算了一下,這裡少說有近百人。這些人卻沒有落單的,三三兩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