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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過來,士兵手中的武器,特別每個人都配發的腰刀是鐵家自產的百鍊刀,面對的又是沒有甲冑的流民,砍人如同砍瓜切菜那是一點也不誇張。
氣勢正盛的流民們面對著這些鐵人有點老鼠拉龜無處下手的感覺,雖然那彭磨刀身先士卒高聲疾呼,平民出身的大多數青壯都有了點畏縮之情。反而是那些士兵發覺對手的無奈士氣回覆了不少,他們軍事素養又高,開始慢慢聚合在一起免得自己腹背受敵。
戰況一時僵持了起來。
就在這雙方膠著的戰場之中,有個長著滿臉鬍鬚的漢子被一支長槍釘在了地上,身下的血液已經聚成一汪小小的紅色水窪,還在持續擴散著的水窪在寒冷的冬天散發著絲絲白氣。
他嘗試了好幾次都無法拔出這支長槍。
最後他放棄了努力,躺在那裡看著飄著雪的天空,忽然開口唱了起來。
他唱道:
發如韭;
剪復生;
頭如雞;
割復鳴。
仙不必可畏;
小民從來不可輕。
他唱了一遍又一遍,直到自己的聲音漸漸低了下去,但是這歌聲卻在這戰場中響了起來。
第十七回 修羅場上解語花 不解相思解人腸
在戰鬥中的流民一個接著一個唱了起來,一股莫名的情緒在他們心中醞釀著,醞釀著……直到爆發。
發如韭,剪復生!
一個流民衝了上去,卻被一刀砍斷鎖骨直入右邊胸腔。他沒有軟倒,反而發出一聲不似人類的低哄,雙臂抱住那把刀不讓持刀計程車兵拔出來。那士兵獰笑一聲,索性繼續用力往下切去,直到那個流民從胯下部位被切成兩半,冒著熱氣的內臟就這樣流了出來,掉在了地上。同時,又有幾個流民乘此機會衝了上去……
頭如雞,割復鳴!!
又一個流民在纏鬥中索性扔下自己兵器,一把抱住對手用頭直接撞向對方頭部。他的額頭一下子皮開肉綻甚至露出的白色的頭骨,這人卻似渾然不覺,一次一次地用自己的頭顱撞擊著對方的鋼盔,到了最後,空中飛濺的除了紅色的血液還有他黃色的腦漿……
仙不必可畏!!!
有兩個一大一小長得有點相像貌似兄弟的小米賊對視一眼,口中同時大喝一聲。小的那個身形靈便地跳坐到某個正在作戰計程車兵的脖子上,另一個撲到地上抱住那人的雙腳。這對兄弟手中都沒有兵器,上面的小弟死死地抱住鋼盔捂住面具眼部的位置,而地上的哥哥張開口去咬士兵的小腿後部沒有被盔甲保護的腱子肉……
小民從來不可輕!!!!
“這些人瘋了,都瘋了!“
鐵十三公子剛拔出刀來要上前廝殺,只是看到那些人形野獸,饒是他見識過一些廝殺場面,但是如何能和眼前的景象相提並論?
他心中只是一片駭然,一時覺得自己身處在血腥的修羅場上,不由得茫然停下了腳步,手中舉著刀,口中卻不住地喃喃自語。
到了這個時候,仍對那批米賊抱持著極大善意的黎子昇拉了拉他父親的袖子,把齜牙咧嘴查探自己傷勢的黎昭昌注意力拉了過來,然後低聲說道:“父親,我們是不是先走一步?”
這少年也隱隱知道戰場可是個不講道理的地方,萬一被殺紅眼的流民不分青紅皂白地給弄死,豈不冤枉?
一臉痛楚狀的黎昭昌正隔著衣服摸索自己的肋骨,沒有發現骨折的他對著自己兒子,裂開嘴笑了笑,然後開口寬慰道:“子昇,莫怕。有鐵千嬌鐵真人在此,沒有危險的。”
“鐵真人?”
黎昭昌重重拍了一下自己兒子的肩膀,說道:“沒錯啦,那可是先天高手。有她在,這裡安穩如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