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靜待皇上率軍班師。”
她輕輕嘆氣,又蹙眉道:“知道了,你且退下吧。”
其實並非是她貪圖同他日夜相伴才不肯提前回宮,實是因他不肯放她走,而她亦不忍心他一人操理這許多政事軍務。寇軍自降以來,這北地的民政軍務多如牛毛,瑣碎的雖然都已發往各路使司衙門處決,可稍重要些的卻仍需他來親斷。她出身翰林,又做過知制誥,這替他擬詔一事自然是責無旁貸;且他又以她頗通官吏銓選、知懂軍務為由,令她一掌這北地選吏派將諸事。如此一來,她是一人身兼數職,前前後後幫了他好些事;他也因她在軍中操持諸事甚為放心,所以一直沒叫諸路衙門撥派文官到軍前來。
倘是她提前走,那新來的文官必不能知通他的心意,他性子若有不順,亦沒人能勸慰得了他,這北地諸事定會讓他疲累萬分,她有怎麼忍心自己一人回京歇養去?
她是他的皇后,亦是他的能臣,他放不開她,她亦離不開他。
因大平禁軍攻城略地節節連勝,至十一月初時,二國邊境已全面向北推了數百里有餘,狄念更是身先士卒,親率麾下將士直取北戩都城稷州,北戩自京北諸路調兵南下援都,卻被宋、韓、嶽等部半途圍打,而大平皇帝御駕親征之部自南一路北上入境,將所攻破收佔的州縣城寨紛紛換防駐守,清掃降地諸多殘兵餘部。
北面戰事能夠連連得勝,除卻諸軍將帥統軍有方、將士死力奮戰之外,這三路轉運司、諸州府衙的官吏們亦是功不可沒。人只見那紅旗捷報上的所奪城池之名,卻不見那背後凝結著這些邊地文官們日日夜夜的辛勞和汗水。籌糧、押械、造甲、修砦、安置流民百姓、編戶降地諸民……這些事情哪一樣輕鬆?北地戰事烽火連月不休,這些邊地文官們又何曾安寢入睡過?
因而皇上此次北上並非只是犒賜境上諸軍,亦是巡賜這三路使司州府衙門中的有功文臣。
皇上此番雖是從京中大舉策軍北上,但京畿禁軍中已有八萬人馬先行入境,留於麾下的三萬人馬亦有大半分去降地諸州城寨,赴北犒軍一事可謂輕裝簡行,準備從青州一路向東,過三路諸軍州縣,然後再攜皇后從臨淮路折返回京。
北境降雪降得早,從建康路汾州直接西上,一路已是遍地白皚蒼茫,沒過多日便到了青州。
帝后北巡的第一處便選在了青州,這於整個潮安北路的將帥文臣們皆是無尚的恩寵榮耀,皇上雖有詔諭令城中文臣不必出城接駕,但沈知書仍是冒雪出城三十里恭候聖駕親至。
狄念在北地大立軍功,沈知書在潮安轉運使一位上坐的亦是日益穩靠。董以成既罷安撫使,北三路軍務又由狄念一人宣撫經略,這青州乃至潮安上下的民政便由沈知書全權知管,此番戰事北三路中尤以潮安北路出力納財最多。而這一番政績,待大戰平止後,沈知書必會被委以重任。
御駕侍從甚是輕簡,連金戩黃仗都沒全設便一路入了城。
沈知書頗知君心,轉運司衙門中並未設宴,只是如常擺了桌酒菜,令附近幾個大州,知州及使司上下的文官們一併入內覲見。
靜待御駕入衙後時,幾乎所有人都在屏息凝神地等著看,傳聞中的那個從女學孤兒到進士科狀元及第、從初初佞幸寵臣到位列二府重臣、從前朝皇室遺嗣到如今策反寇軍要挾尊位疆土的孟廷輝,究竟是個什麼樣的女子,才能夠叫剛明強悍的今上執其之手、應其所取、冊其為後、封其疆邑。
衙外一片放眼無際的白皚茫茫,遠處蹄聲一路破雪而來,沈知書策馬先至,利落的翻身下馬,立在諸官面前抱袖垂首。
然後便是一黑一紅兩匹馬並轡行來,兩旁有暗甲親兵飛馳至衙門外,紛紛落馬候在道側,冷甲上的薄雪簌簌而飛。雖無大肆張揚,可卻極有氣勢。
後面兩匹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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